黄孟说着,将药粉仔细的撒在伤口上。
伤口的血已经被黄孟小心的擦干净,药粉落在伤口上的时候,密密的一阵细碎的疼痛。
那疼痛从掌心里传来,细细密密,即使不强烈,也叫人忽视不得。
“你不懂。”
容衍开口。
“殿下难道真的喜欢清惠仙师无理取闹?”黄孟有些稀奇的微微抬头,他此刻满脸的惊讶,没想到自家殿下竟然还有喜欢和人吵架的爱好。而且看气成这个样子,恐怕那位清惠仙师在斗嘴上有几分本事。连殿下的养气功夫,都被她破了去。
“不是她。”容衍坐在那里,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上露出些许自嘲,“她一张嘴倒还没有那份本事。是我气我自己罢了。”
这话说的便是有几分深奥了,黄孟低头,“其实当年的事,怪不得殿下,都是旁人的错。殿下如今就要登基了,夫人在天有灵,也应该欣慰的。”
黄孟的这几句话戳不到容衍的心头上。
他并不是完全为生母,生母自尽的时候他已经懂事,是谁逼死娘亲的,他心里清楚。
“是她。”
黄孟略有些惊讶抬头,“清惠仙师?可是清惠仙师的话,殿下不是早有主张吗?”
接管宫城之后,就令人把清惠仙师出家修道的道观给围了。
照着模样,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差不多之后也就算了。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对待政敌可以不留情面,灭人九族也可以眼睛不眨。可是对待女子,除非是杀母之仇,就要留几分情面。不然传出去,被人不齿,心胸狭窄的帽子戴上了就别想摘下来了。
黄孟说要放下,一个是承上回芙萝的情,一个便是为了容衍的名声着想。
容衍站在那里沉默了下来,“罢了。”
黄孟见状也不再说话,他给容衍将伤口完全包扎好。
“殿下以后不要这样了,现在马上就要暖和了。比不得冬天受伤随便包扎一下就没事。若是化脓了,少不得要受罪的。”
说着黄孟又叫人进来把碎瓷片和水渍都收拾了。
黄孟知道容衍不喜欢吵闹,让内侍们收拾好东西,全都退了出去。
容衍一人坐在那里,他看了一眼手上缠裹的布条。
对于抛弃他的人,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被他丢到脑后。黄孟说的也没错,姑母一家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也犯不着。
但是他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