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不说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先帝,她的亲舅舅。
“她以为日子终于熬到头了,终于可以看见头了。”容衍笑起来,笑声里却是叫芙萝各种毛骨悚然。
芙萝一惊一乍,赶紧的在他的背上又好好摸了几下,就和安抚一只大猫似得。
她养的猫温温柔柔,生气都不伸爪子,但是她手里的这个,一个不对劲,恐怕要死一片,若是条件允许还能亲自动手。
“但是她错了,这个男人,她以为的夫君比外面那些恶汉更要残酷无情。到如今我已经不太清楚长什么样了。但是她有一个我记得特别清楚。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芙萝心底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但是嘴里还是问下去了。
“是脖子。”
挖槽,她就知道!
容衍抱住手臂里的纤纤细腰。手下柔若无骨,温暖的简直不像话。
他贪恋此刻的暖意,抱紧再也不肯撒手。太柔软也太温暖了,似乎能包容下他所有的不堪的一切。
“我们被官府接走,住到了很不错的房子里,每日里都有肉,都能吃饱。可是她除了开始的三天很开心之外,其他几天里都在哭。后来有一天她去了,到了夜里才回来。她被人抬回来的。”
“她虽然对我不好,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但我也只有一个娘。她回来了,我去看她,就见着四个人抬着她回来。她被布蒙着,我去掀开一看,就看到她的脖子。她下了狠手,半边脖子都被她差不多给割开了。她浑身都是血。”
芙萝听这容衍这么说,一下脑子里头都出来画面了。
“那你后来呢?”
“那些人把她抬走之后,就有人把我接入宫里。他们把我当脏东西一样,浑身上下洗涮了几次,换上衣服带我去见帝后。我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有女人。告诉我,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的父母了。”
“可我有父母吗?”容衍轻声道,
“这么多年来,我在宫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要我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遭受到翻倍的责罚。”
容衍脸上露出不解,他仰头起来,望着芙萝,眼里满是疑惑,“我做错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芙萝还能说什么,她早就知道她舅父是个渣,只不过渣不到自家头上,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舅舅给她带来的好处。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他们狼心狗肺而已。”
芙萝开口直接道。
她这话过于直接,直接到没有半点缓冲的地步,容衍都有些愣住了。
芙萝见状,和撸猫似得,在他的头发上摸了下,容衍此刻已经沐浴重新穿戴过,半干的发丝在烛火下散发出靛青的光晕。青丝如饶,丝丝缕缕的缠在她的手指上。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芙萝见容衍满脸错愕,不由得奇怪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