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孟细心,给她送来的是红枣茶。
丝丝甜味从茶盏里飘出来。
她捧着茶,斯条慢理的喝。容衍坐在那边,瞧着她秀秀气气的喝茶,突然他开口,“今夜我……”
“今夜陛下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芙萝抢在他前面,直接把他的话都给打断了,“只是一块喝茶,”
她又飞快的补充,“我也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容衍挑眉,嘴里道,“哦,是吗?可是我还记得清楚。”
芙萝一下陷入到怔松的境地里,她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满是不可思议。
她以为容衍要她保密,还竟然不是了。
容衍坐在那里,他心情颇好的喝了口茶。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赶路,皇陵占了好几个山头,从宝顶一路到陵园外的石像生,绵延不断,一条石砖铺就的大道直接延伸出来。
四周除却陵寝之外,全都是郁郁葱葱的古树,泛着一股死一般的宁静。
芙萝不喜欢这种地方,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她今日换上了道袍,手里挂着拂尘,走在离容衍不远的地方。有不少人正偷偷的打量她,她那个长相就算给她贴上两道胡子也不像个男人。她今日一张清水脸,换上了黑白相间的道袍,乍一看比做水陆道场的道士还要清淡。
水陆道场的倒是都还要穿上法衣,她这模样倒是更像姑子了。
前头一辆几个轮子的车,被百来个人拉着沿着墓道往里头走。
墓室里点着长明灯,长明灯造的老长,里头有厚厚的油脂,说是从海里弄来的。芙萝莫名觉得四周四周阴风阵阵。她下意识的就往他的身边挪了挪。
她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人,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棺椁上了棺床,然后各种东西披挂下来。天家气度十足。
容衍站在那里,看着棺椁归位,满脸的漠然。
他和芙萝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他的的确确是把自己生父的尸首从里头给勾了出来,剥掉了那些帝王袍服,换上内侍的衣服,给丢出宫外。宫里病亡的宦官每年都有,都会运到外面去找个专门的地方埋了。但他不肯,他把事情给做绝了,他要让他的生父和他的亲生母亲一样,丢在荒山野岭,被野狗撕咬吞吃。
有所谓的难过和愧疚吗?
容衍仔细感受了一下,或许有过犹豫,可是下定了决心,他就从来没有过后悔。
他感觉到芙萝的靠近,瞧着她忍不住往他这边靠近,他看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直接开口询问,芙萝只能拿眼光看了一眼四周。
容衍只是点了点头。
过了好会,总算是弄完了,那些陪葬品也相继入地宫,芙萝找个机会跟着容衍窜了出去。
容衍听着她嘴里嘀嘀咕咕的,“你在说什么?”
芙萝在后面,“我在念经啊。”
“这个时候,不念经好像说不过去。”芙萝瞧了一眼左右那些忙忙碌碌的宫人和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