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嘀嘀嘀的声响，是总部发来的即将发射核弹的讯号。

她回过神来。就在这一瞬间，耳边传来一声惊天巨响，明明隔了很远，姜舒却总感觉脚下的土地也一并在振动，热浪扑面而来。

她抬起头，眯眼看向那冲天而起的巨大蘑菇云，几乎烧红了半边天。

B市“大扫除”完毕。

下一个要被核弹清洗的，就是离他们更近的S市了。

如今丧尸病毒的抗体已经大规模传播，实验室也提纯出了更纯净的版本，丧尸病毒的蔓延逐渐得到了有效控制，于是使用核弹清洗一片区域就被划成了头等大事。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总有传闻说那抗体可以改变普通人的体质，甚至配合着晶核使用，可以将异变成丧尸的概率降低至零——甚至有前人已经做到了。

但尝试过这种做法的许多无畏的年轻人，最终还是被丧尸病毒给影响了。

最后实验室官方出面辟谣，说那条传闻乃是“错误言论”，这件事情终于不了了之。

姜舒早就凭借着自己是实力与超高的人气登上了执行官的席位。说来可笑，三个月前的事故后，原本的执行官被废除了三席——三席都是普通人。

但新登上的执行官们，无一例外都是实力高强的异能者，并且在基地里有极高的声望。

AS基地可笑的所谓“民主制度”最终瓦解，分崩离析。

执行官会议时他们讨论说，由于考虑到姜舒是军校毕业的，决定让姜舒担任“大扫除计划”的总负责人。

听到这一结果的时候她其实相当意外，又觉得有些好笑，就算她是军校毕业的，但她学的也不是核武器与核技术工程啊。

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就对了。

No.1还是永远不会出席会议，甚至有传闻说No.1其实已经死了，姜舒却对这一点保留意见。

但是说白了，No.1是死是活……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毕竟人类，已经找到了自救的法则。

很多很多年以后，垂垂老矣的姜舒会挂上联盟颁布下来的“救世主”勋章，代表末世中的幸存者们给新生的后辈们发言。

“……物资紧缺，人命在那个年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们那时候所带领的队伍，一天之内都可以遭遇四次尸潮。”

这是末世。

自私的、糟糕透顶的末世。

可即便如此，却总有人愿意站在群众的最前面，高举着理想的旗帜为他们赴汤蹈火，为传播人类希望的火种拼尽全力，前仆后继，最后挥手迎接下一个新纪元的到来。

生生不息。

姜舒叹了口气，眼底泪光闪烁，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最后，她用一句感叹般的、轻飘飘的话语，结束了这段演讲。

“因为这就是人类啊。”

台下一边寂静，而后，掌声雷动。

·

时间倒回到丧尸病毒抗体研究出来的那一年。

偌大的实验室内，面相极为年轻的男子打开视讯，对面是处于世界各地、上百所不同的研究中心的对接人。

视讯对面的人纷纷向他问好。

“嗯……”男人沉吟着开了口，很突兀地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