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药吃了,但第二天却更严重了,还拉肚子。
两个人提前回了雅典城,去了大医院又看了医生,好好的假期,就消磨了,景萱觉得特别愧疚。
医院里,姜寒去帮她拿药,她坐在长椅上等着,没多久,几个中国人说着中文经过,走了两步,又折回身,看着景萱,问她:“你……是景萱吧?”
出来这么多天,第一次陌生人跟她说汉语,她觉得亲切,笑着“嗯”了声。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是无辜的,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不要难过。”
景萱一头雾水,不知道地方在说什么,问了半天才大致了解。
姜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景萱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一双眼含着泪看着他,吓了他一跳,大步走过去,蹲下身,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景萱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姜寒,我想回家,特别想回家。”
“好好,回家,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景萱一个劲的摇头,她终于明白姜寒为什么突然带她出来度蜜月了,她刚刚借别人的手机刷了国内的新闻,也知道景博轩为什么那么恨爸爸了,更知道自己始终像个傻子一样被人保护得严严实实,从头到尾,她都是躲在别人的身后,风雨都别人替她扛。
两个人搭了最近的一班机回国,下飞机的时候江叔来接他们,景萱上飞机之前跟江叔打滚过电话,开口第一句,“萱萱,你节哀!”
她脑子轰的一下炸了,抓着江叔的肩膀问他:“什么意思?”
“你爸爸他,三天前的下午去世,已经出殡,葬在北郊陵园,是博轩主持的葬礼。”
景萱觉得脑子整个都炸了,心口像扎了一把刀,钝疼。
从她知道新闻就想见爸爸,有一瞬间的埋怨,也有心疼,很多的情绪集聚在胸口,最后反倒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就觉得想见爸爸。
可是现在告诉她,人没了!
“先生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上一次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告诉你多回来看看,其实那个时候医生就说,支撑不了多久了,前天下午的时候他在客厅坐着睡着了,我们推他上楼的时候叫他,已经咽气了,死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江叔跟她解释。
景萱趴在姜寒肩膀上,只一直哭。
爸爸在她眼中始终是很了不起的,上世纪末的时候,能称得上电影巨星还很少,爸爸算一个,他是动作巨星,那时候警匪片和武侠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烂大街,爸爸的代表作个个称之为经典。
景奕贤是个工作狂,出了名的敬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拍戏,印象中景萱很少见他,不拍戏的时候他都陪着家人,他生性温和,对家人很体贴,无论再忙,都会陪家人过节日,有次妈妈生日,爸爸从甘肃飞到香港给她过生日,飞机晚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把礼物送出去,又赶最近的一班机回去,后来妈妈才知道,第二天早上他还有戏要拍,回去之后没来得及睡就直接上妆去了片场。
有很多很美好的记忆,那个时候景萱觉得,她有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对于父母出事那段记忆,她一直是空白的,那个时候在香港,外公家,一个寒假吃吃睡睡,像猫冬的小动物,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意外。
姜寒拍着她的背,“我们去墓地看看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