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君辞争夺着手里的刀。
沈君辞并没有恋战,松开口忽然矮身闪避。
就在这个瞬间,一枚子弹从对面的楼上射出,砰的一声击碎了玻璃。
钢化玻璃被子弹穿透,整片碎裂开来,化成了一片雪花,从外面再也看不到室内的情况。
何文林反应了一瞬,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射中了,鲜血迸流而出,他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沈君辞回身捡起了刀,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了身后的何文林。
他手上用力,眼神凶狠,毫不犹豫。
刀尖飞速插入了何文林的脖子里。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反客为主,反败为胜!
沈君辞做过数千次的颈部解剖,选择的位置极其刁钻准确,那地方错开了所有大的血管和神经,避开了食道,气管,却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脖颈。
只会让他痛,不会致命。
何文林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随后他啊了一声,他是看到了血,不过那血是自己的。
受了重伤的何文林退后了两步,倒在地上,抽搐着,他捂住自己的脖子,血逐渐从他的指缝之间流出。
沈君辞喘息着道:“这是我选择的结果,第四种可能性。我会平安无事,而你会进入监狱,接受惩罚。”
说完话,他俯身直视着何文林的双眼。
沈君辞的唇角带着血渍,表情有些狠戾。
何文林面露不甘地瞪着他。
沈君辞蹲下身,用手缓缓地把刀从何文林的脖子里抽出来,确保他是清醒的,能够听清楚他的每一个字。
“有的人自己邪恶,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比自己坏,有的人自己不幸,却希望所有人都过得幸福。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你所有的罪恶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就算是经历类似,你永远都不是顾言琛,顾言琛也不会是你。”
说完话,沈君辞起身,给赶过来的警方打开了房门。
何文林听着警察冲进来。
伤口的疼痛像是把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梦魇之中,这一次不太一样。
虚幻的一切仿佛都被那名法医的利刃划开,魔障消除,片片碎裂。
那梦境清晰。
他终于回转身看到了所有的真相。
……
下午的阳光照射着草坪,其他的小伙伴都在远处玩着,传来了孩童们的嬉闹声。
他抢过妹妹的风筝放了一会,那风筝忽然挂在了树上。
他有点遗憾,也觉得有点晦气,对着身后的妹妹道:“回头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挂上去的。”
妹妹哭了:“哥哥……你帮我把风筝摘下来吧,那么高我够不着。”
他仰头看了看那棵树,畏惧了:“算了,不要了。你让爸爸再给你买一个。”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风筝啊。”小孩一直哭着,不依不饶。
他被哭得心烦,转身走去:“我还有作业要写呢,不陪你玩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过了一会,他还没做完一道题,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好像在爬树。
他没管她,低头继续做题。
过了一会,他忽然听到有人尖叫,妹妹从树上掉下来了。
有大人也发现这里出了事,有人在打急救电话,还有人去找他的父母。
他挤过人群往地上看去,妹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她的头上有一个碗口大的疤,鲜血不停流出来。
……
一瞬间,他仿佛又在车祸现场。
他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朦朦胧胧的,然后他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女友。
少女往日娇美的容颜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脸上入骨的伤痕,她被毁容了。
女人伸出手,叫着他的名字:“文林,我的腿断了,怎么办……我好疼啊,你救救我……我被卡住了,我好害怕。”
天色一片黑暗,车辆完全变形,冒着白色的气。
周围都是人们的哭声,惨叫声。
他颤抖着从车里爬出来,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望着女友,仿佛是看着什么丑陋怪物。
司机都死了,她怎么还没死?
他不敢碰她,战战兢兢地说:“我去找人来救你……”
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个刹那。
他想起了过去的海誓山盟,想起了他们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