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悬之锤重重落下。
——“为你。”
疼痛感在血脉倏地崩塌。
刺痛、滚烫、如同毒液的热流扭曲成蛇,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口。
…
颜如玉惊醒过来,他的头很疼,从后脖颈蔓延到了太阳穴,如果他愿意承认的话,他的肺部还如同火烧一般。
他弓着腰咳嗽了几声,手心按在地上。
嘶——
他的手心被草根扎破了。
几滴血落了下来,草根吸收了血液后变得更加挺立滋润,挨挨蹭蹭着颜如玉的手。他伸手碰了碰,草叶机灵起来,快活地抖擞着几片嫩芽。
这里是……
颜如玉坐直了身,扎破的掌心搭在膝盖上。
大片大片无边荒凉的绿色铺陈开去,仿佛与天地相接,就连最遥远之处都染上绿意。充满着生机勃勃的绿色本该让人感觉到欢喜,却因过于旺盛滋长而让人惶恐。绿得太过真实,就像是一副色彩饱满鲜艳的油画,因为真过头,反而像假。
铺天盖地的绿。
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包括风声、虫声、鸟声……毫无生机。
他是怎么来的?
一颗翠绿核躺在他不远处,饱满的绿意几乎要滴落。
无尽夏。
颜如玉看着躺平的翠绿晶核时,心中浮现了这个词。
但是他完全不记得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最后的记忆片段,是停留在公孙谌那双漆黑透亮的眼,那眼神太亮,亮到他心悸。
颜如玉咳嗽了两下,捡起了那颗翠绿核。
或许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奇怪的举动。不然黑大佬不可能轻易赞同白大佬的说法,就冒然将他引来无尽夏。
为他。
颜如玉闭上了眼,感觉到胸口仍然沉闷。
无尽夏。
颜如玉所能知道的是,这里并非没有生灵存在,但外界之人进来,却是会在瞬间就被无形的屏障抹去存在,继而逐渐消融、或者被异化。
倘若有人试图走出去,沿着一头走上几天几夜,最终也还是会走回原来的位置。
出不去。
这便是此地存在的意义。
无尽夏,只进不肯出,如同饕餮。
他慢吞吞地走着,无数绿叶矮倒,让开了一条单人行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