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惟善忽然想起他这段时间在网上冲浪看过的一句话——“我当时人就傻了。”
荣惟善现在就是属于这么一个状态。
绒绒不是他的儿子?
他手颤抖地握着这份鉴定书,抬头看着大儿子, “小峥, 这,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
荣峥沉默着。
他坐到了书房的沙发上,他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包烟。
夹在手里,点燃。
荣惟善坐到了他的边上,“有烟么?也给我来一根。“
荣峥看着他。
荣惟善催他, “赶紧的,给我一根。我知道我不能抽烟,我就是闻闻。”
荣峥默然地,把烟给递了过去。
荣惟善拿在手里,使劲地闻了闻,也算是过一把干瘾。
“说吧。”
…
荣峥缓缓吐出一口烟, “绒绒送进医院抢救那天,我在急诊室门外听见两个护士的对话,说是医院当时O型血紧缺。”
隔着烟雾,荣峥对上父亲荣惟善的目光,“我跟妈都是AB型血,您是A型。A型跟AB型的夫妻是生不出O型的孩子的。”
荣惟善搓着手中的烟|蒂,心里头早已乱成了一团乱麻,嘴里还在说服自己,说服大儿子道:“可是当年,你妈生绒绒那会儿,我就站在产房外,我亲眼看着护士抱出的绒绒。独立的产房,里面也没有其他产妇在生孩子。孩子绝对不可能抱错的。”
荣绒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荣峥又抽了口,“您刚才说,绒绒刚出生那几天夜里经常哭。”
荣惟善下意识地笑了,“嗯。是呢。你不知道他那会儿多烦人。白天么,要人抱在手里,夜里也是。一定要人抱着,不抱就哭。有时候抱着也不管用,还是哭,得抱着他在房间里转悠,转悠着我都有睡意了,他还眼睛睁得大大的。总之可不容易睡觉。
嘘嘘了,粑粑在尿包里了,也哭。贼精,贼精。一定要尿包都是清爽的,肚子也吃得饱饱的,才有可能躺在床上自己睡会儿。开头那几天,你妈被他闹的,奶水都不足,休息不太不够么。后面几天才总算是好了。白天,夜里都睡得。尿包满了也不哭。你给他换尿包,他都能眼睛都不睁开,管自己在那里睡。睡得那叫一个香。”
“后来孩子忽然就不怎么哭了么?”
“是啊。后来就不怎么……”
荣惟善倏地止住了话头。
他手里的烟掉落在了书房的地毯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你,你的意思是,孩子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就给抱错了?”
荣峥将手中的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说出自己的看法,“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毕竟,只有刚出生的新生儿长相比较相似。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五官逐渐鲜明,被抱错爸妈又没有发现的可能性太低了。
荣峥手中的烟被荣惟善给取走。
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荣峥没阻止。
这个时候,换谁都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荣惟善把最后剩的那点烟抽完,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件事先,先别让你妈还有绒绒知道。我们先把事情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