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着泥土腥气和鲜血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实说,就像是退潮之后到海边去玩耍,数不清的鱼类尸体和海水的咸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嘛。看来又一次撞破凶杀现场了呢。
白鸟平静地朝声源走去,可见度不高的隧道只能勉强扶着湿滑的石壁前行。
好在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团显眼的黑白色块。
漠视掉东倒西歪的尸-体,白鸟面不改色地抬手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芥川先生。”
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回应,微微蹙眉扫了一眼以他为中心朝四周蔓延的死亡,“什么啊,又在杀人吗?”
“一觉醒来就看到这种场面什么的,总感觉误入了什么变态杀人魔的作案现场呢。”
芥川侧对着她,面色有些苍白,幽黑的眼眸看向她,抬手掩唇压抑住溢出的咳嗽,“那种高度,明明都摔成那样了——居然真的没有死啊。”
“什么嘛,听起来好像很希望我死掉一样。”白鸟索性懒散地靠在湿凉的石壁上,佯装抱怨。
耳畔传来一声无法分辨出情绪的冷哼。
白鸟毫不在意,旁若无人地打听起想要知道的事情来,“果然还是有点在意,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芥川先生?”
说完也没有等他同意——当然,很大可能性是拒绝,她就问出了心底的好奇,“可以告诉我,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了多少天吗?”
“那种事情,”芥川随意戳死一个挣扎着想要偷偷摸摸拔出腰间武器的家伙,“与鄙人无关。”
意料之中的回答。
“真是无情啊。”白鸟倒也不失落,多看了几眼倒在地上血飙得老高的黑衣人,“说起来,这是你的爱好吗?”
“我的意思是,鲨人这种事情。”
“爱好?”黑兽乖顺地恢复原样,化作飘逸的衣角,轻松写意地仿佛不是在鲨人,“鄙人所追求的,可不是那种低级的自我满足。”
“杀戮,是为了变得强大,为了向那个人证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鸟垂眸,语气慢吞吞的,“……重要的人吗?”
芥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有。
白鸟听到他低哑的声线在隧道里响起。
“那也是——‘活着’这件事本身的意义。”
他的语气格外笃定。
虽然他整个人在白鸟眼里都是一大团黑白不一的色块,但凭借出色的揣摩技巧,她确定以及肯定。
这家伙是认真的。
居然真的会有人把杀人这种事情当成向他人证明自己,以及‘活着’的意义吗?
而且,这种话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涩会嘴巴里说出来,莫名充斥着哲学的气息呢。
“意义。”白鸟下意识重复道,又换成了询问的语气,“意义?”
她思考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呆滞。
芥川嗤笑一声,“像你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意义啊。”白鸟早就习惯了对一切攻击她本人的嘲讽置若罔闻,掀起眼皮注视着他的方向,忽然笑了笑,“有哦。”
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就没什么可信度的样子。
更像是虚荣心爆棚的小孩子为了攀比随口扯出来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