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膳,薛祁走了出来,直接来到爹的身边坐下,他看向冉穆麒,等著他开口说昨夜的事。妍妃小产他并不愿看到,但这件事与爹无关。而且她命中没有那个孩子。
在薛祁出来後,冉穆麒也回头去看他,然後他看了屋内的鹜一眼。
“鹜。”让鹜退下,薛祁把防备的爹拉在身边坐下。
两人的亲密看在冉穆麒的眼中极为刺眼,眸光转向一个花瓶,他开口:“薛祁,朕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妍妃的事。”
“心病要心药医。”薛祁开口,他医不好这人。
冉穆麒突然露出抹凄苦的笑:“心药?他已经死了,早已成了一具白骨,朕即便将他从棺材里刨出来,把他的尸骨烧成灰,又有何用?他已经死了。”
易默不作声,眸中的冰寒褪去,他侧眼偷看身边的人,冉穆麒的痛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死了又如何?”薛祁淡淡道,“冉洛仁也曾死过。”
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冉穆麒震惊地看向薛祁,脸色煞白。
“我只看到这麽多。”薛祁抱歉地摇头,“能救你的人在天边。”
“朕不需要人救朕!”冉穆麒情绪激动道,“除非他能活过来,让朕千刀万剐他!”他不仅不能千刀万剐他,甚至还要为他披麻戴孝,为他伤心,为他做足孝子,他恨不得杀了他!不,他确实杀了他,他给自己下毒,让那人慢慢地死去,但仍不解恨,他还没有让那人体会到他带给他的痛苦和屈辱。
蹙眉看向身旁从刚才起心绪就变得极为不稳的爹,薛祁出声:“心病要心药医。”接著,他起身,拉著爹走进内室,与冉穆麒的交谈就此为止。
“薛祁,让朕忘了他。”身後,冉穆麒低低地开口,“朕累了。”恨又如何?那人死了,可他依旧痛苦,他从不会遂那人的心,他要把那人从他心中彻底的铲除。
回头,薛祁看了他半晌。
“朕知你有这本事,别忘了,你欠朕一个孩子。”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爹。”薛祁唤了声,易抬眼,眸中闪过狼狈,“祁儿。”
秀美蹙起,薛祁对身後的人道:“我不会欠别人的,明日。”说完,他放下门帘,拉著爹进去了。
冉穆麒淡淡笑起,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知道这回他将永远摆脱那人带给他的伤痛。
“爹。”捧住爹的脸,薛祁的声音冷了几分,不许他逃避。
“祁儿。”易不敢动,眼神躲闪,“冉穆麒的事交给爹就是。”
“爹。”他问的不是这个,为何不安?
不敢看那双美丽的眸,易低声道:“祁儿,你,你想去哪?爹送你去。”他不能同他在一起。
放下双手,薛祁向後退了两步:“不必。”转身,抬脚就走。
“祁儿!”身形闪到前方,易拦下已然生气的人,“祁儿,爹,爹……”
美眸怒瞪,薛祁开口:“你不疼我了,我又何须再麻烦你。”这人不是他爹,他爹不会不要他。
“祁儿……”易的白发飞扬,神情狂乱,“你,你不要爹了?”他是不得已的。
“是爹不要我了。”又转身,走到床边,踢鞋,上床,扯被,把自己蒙起来。
“祁儿……”手脚都不知如何摆的易跟到床边,开口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祁儿,爹,爹不好,爹,爹陪你一道,爹陪你。”
“不要。”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