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冉穆麟低声笑起,步伐加快。
“枫儿,父王答应了你不会再丢下你一人,你不信父王?”儿子的这点心思他看得清楚。冉穆麟心中连日来的烦闷退去了许多。
抿著嘴,冉墨枫不答。薛祁找不到易,但他一定能找到父王。
“枫儿,父王说了不会再丢下你,就不会再丢下你。”除非你不愿再见父王。
抱著儿子回屋用膳,冉穆麟的眼神愈发的深沈。冉墨枫想著如何“抓到”易,没有发现父王的异样。
深夜,一人逆著寒风悄然在王府中闪过。没有人发现他,甚至连从他身边巡过的侍卫们都没有察觉到他。偶尔越过火把或烛火,他白色的头发分外明显,如鬼般吓人。
正在父王怀中酣睡的冉墨枫猛然睁开眼,瞬间跃起,跳下床。
“父王!”喊了声被他惊醒的人,冉墨枫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如猫般飞蹿了出去。冉穆麟扯过儿子的外衫,套上鞋连忙跟上。易来了。
祁儿,祁儿……易慌乱地在王府内寻找他最重要的人。看到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隐隐透著烛光,他飞蹿过去,几个起伏,人已站在了屋顶上。
蜷缩在床上,薛祁抱著被子伤心地哭著。自从爹不见之後,他的泪就没有停过。双眸红肿,深情憔悴。不同於以往,这次他是被爹丢弃了,爹不要他了。极度伤心的他,如枯萎的花般迅速凋萎,身形异常削瘦。在薛祁的一生里,爹是他最重要的人。不管是母後、王父还是兄长,即便所有的人都抛弃他,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甚至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爹不一样,从小依偎在爹的怀中长大的他,只在乎爹,也只要爹。可爹走了,不是去云游,是走了,不要他了。
心如刀割,疼得他喘不过气来。爹为何不要他了?爹摸他时那般舒服,为何过後却不见了踪影,难道是那晚他做了什麽,让爹狠心抛下他吗?数著日子,整整四十二天了,五天一封的信没有了,爹,没有了。
祁儿……趴在屋顶上,贪婪地看著床上的人,易紧咬住自己的手臂。血水顺著他的嘴角流下,他视而不见,满眼都是那个伤心痛苦的人。而让他伤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是最爱他的他。
“爹……”哀哀地唤著,薛祁的泪止不住。
祁儿…痛苦地鸣著,易的双眸变成紫红。多想不顾一切地下去把这人搂在怀里;多想不顾一切地顺了自己的心,沾染了这朵不能沾染世俗的骄莲;多想不顾一切地告诉他,他爱他,深入骨血。
“易,你我被唤作仙者,却不过是满身污物的魔物,而薛祁却是真正的仙,今後他是要入仙道,步神途,回天庭的,你要三思……”
渊的话清楚地在耳边回想,仰头,无声的嘶吼著,屋内的哭声,声声剜开他的心,剖开他的腹。祁儿,祁儿,他的祁儿。
远远的就看到易趴在薛祁房间的屋顶上。冉墨枫调动体内的“光气”,让自己能更快地接近那人。果然如父王说的那般,易并没有跑远。能看到极远的双眸四处查看,并没有什麽侍卫在附近,冉墨枫抿紧唇,若易还是要跑,他就用狰给他的力量,一定要为薛祁抓住易。
冉穆麟跟著儿子跑出屋子,让他套上外衫,然後与儿子并分两路,他相信儿子能拖住易一时半会儿,他要去搬救兵。
跳上大树,顺著树干轻快地攀上屋顶,冉墨枫屏住呼吸,压低身子慢慢接近易。沈浸在悲痛中的易听到了动静,转身去看,发现竟是冉墨枫,他顿时紧张起来,掉头就要跑。冉墨枫朝著他就扑了上去,并刻意踩响了屋顶的瓦片。
房顶的动静惊醒了薛祁,他红著双眸朝上看去,以为是什麽猫鼠跑到了屋顶。接著,他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喊声,那声喊让他光著脚冲下了床。
“易。”
冉墨枫身形极快地跟在易的身後,大叫了一声。易的脚下慌了几步,他清楚这声喊定会让屋内的人听到,想到这人听到後会有何反应,他仓皇地向外逃。
这时,四周传来喊声,几百支火把快速从四面八方出现。自从他放出薛祁身染重病的消息後,他就在府里增派了几百名侍卫,要的就是围堵易。
易站在屋顶看看四周,回头满是痛苦地看著已经跟上来的冉墨枫,咬咬牙,跳了下去,他不能回去,不能见祁儿。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