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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父王……
就这样不吃不喝地抱著父王的尸首,多日来,冉墨枫的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有许多画面是他熟悉却有陌生的。熟悉的是,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日子,陌生的是,那些过往早已被他遗忘,他的心上只刻著和父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冉墨枫是不哭的,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多重的委屈,他都从不会哭泣。哪怕他在极度的愤怒中,他要麽是手刃令他愤怒之人之物,要麽就是被父王抱在怀里渐渐被父王安抚下来。他不会哭,不懂哭。父王死了,丢下他一人,他也不会哭。眼中流下的不是泪,是他的血。
紫红的双目抬起看向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逐渐靠近。他不由得发出低吼,抱紧怀中“沈睡”的父王。当那抹身影站在他面前时,他警戒地看著对方,喉中的吼叫如兽。
对方摘下白色的兜帽,露出半边有著紫黑色纹脉的脸。冉墨枫“嘶嘶”地吼著,眼中流下的血在他的脸上留下两道痕迹。他的双眸红云翻腾,眉心的青眼缓缓睁开,狰狞异常。来人就那样平静地看著疏离提防的冉墨枫,凌然不寒而栗又心魂向往的容颜散发著天生的寒意。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开口的不是来人,而是冉墨枫。
“狰。”他嘶哑地低喊,眸中闪过慌乱,在对方的眉头微蹙时,他又开口了,“我,不回去。”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他为何会在这里,想起了他真正的身份,想起了他落入人世的使命,想起了在那座绿树林林的山上,面前这人对他的教导。狰,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父、是他的师,而他,却是狰的延续。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他到了也许该回去的时候,此时的他也绝不回去。他敬狰、重狰,却无法跟他回去,他发过誓,要和父王永远在一起。他早已记不清自己轮回了多少世,但他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父王对他的一切。
“你是狞。”狰开口,绝对的冷然。
“我是冉墨枫。”抱紧怀里的人,他退无可退地靠著墙角。
“你是狞。”狰残忍地提醒对方的身份,更残忍地撕开对方的伤口,“他已经死了。”
低吼声陡然加重,青眼冒出红光:“父王,没有死!”
“他死了。”
绝对冰冷的言语捏碎了冉墨枫的心,他低吼几声,突然跳了起来破窗而出。父王没有死!没有死!他要带著父王逃,远离狰,远离他的宿命。
白色的身影轻松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冉墨枫已然成了魔物,他的双手把父王紧扣在身前,慢慢後退。
“狰,不要逼我。”他不愿和狰动手,没有狰,就没有他。
而狰却并不打算放过冉墨枫,他一步步慢慢逼近:“你要做的,是杀。”
冉墨枫步步後退,杀?不,那些再与他无关。他杀的再多,却救不了父王。他要带著父王离开,哪怕人世变成了炼狱,哪怕天地就此毁灭,天道陷入混乱,也与他无关。
狰的双眸隐隐泛出红色,为狞的逃避与反抗。他猛然挥手,一道火焰砸了过去,冉墨枫抱著父王轻松躲开,可还不等他站定,又一道火苗直奔他而去。
“狰!”冉墨枫暴呵,狰可以打他,但不能伤害父王!利用空挡放下父王,冉墨枫引开狰的攻击,紫红的长发飞扬,风渐起。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如幻觉般在残影中对抗。一人是绝对的击杀,一人是不还手的躲闪。天空风声大作,火焰混著水箭在无人的村落里毫不掩饰地现出。
“狰!我不回去!”青色的眼眸射出青色的光剑,阻挡狰的一道道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