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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骏心不在焉,指头上被刀子划一道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涌出来,直往下连线珠似的淌,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下面接着,仍从指缝漏了几滴下来,顿时在白床单上开了几朵殷红的小红梅。

林奇骏说:「不好,把床单都弄脏了。」

宣怀风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床单。依青快去叫医生。」

依青点点头就往门那头走。

林奇骏忙把她叫住,说:「别去。」

苦笑道:「削个苹果就把手割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伤,这屋子就有纱布,我自己包一下就好。」

宣怀风把林奇骏拖到窗边,对着光看看他的手,似乎割得很深,蹙眉数落了一声,「太不小心了。」

把几个抽屉打开乱翻,果然就翻了半盒药用棉花,一卷医疗胶布,一小包棉签出来。

再一找,又找了一瓶消毒酒精。

林奇骏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劳烦你。」一边说,一边偷瞧宣怀风的脸色。

模样很是可怜。

往日他虽极温柔有风度,但这样怯怯的,看人脸色赔小心的,却很少见。

由不得人一阵心软。

觉得自己着实冷硬凉薄了点。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说:「你老实安分一点,我自然就不烦了。手抬起来一点。」

把伤口外的血轻轻拭了,用棉签沾了酒精,在伤口周围小心一触。

林奇骏疼得又嘶地抽了一口气。

宣怀风低声说:「对不住。你忍一忍,伤口不消毒,怕有细菌。」

林奇骏说:「没关系,你尽管来好了。我手上痛,心里是很高兴的。你毕竟还是没把我当外人看。」

宣怀风说:「就算是外人受了伤,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林奇骏原本欢喜的脸,便有了一丝苦涩,怔了半日,轻声说:「其实你不说这后头一句,又打什么紧?我本就知道自己在你心中不值钱了。现在就算是个外人,恐怕也比我吃香。只是我再怎么不好,好歹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当可怜我,也不该这么句句较真。我说一句亲切的话,你非用棒子打回我脸上不可。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的讨厌?」

宣怀风默默把伤口消了毒,小心地包扎。

林奇骏看他低着头,正好露出天鹅般优雅颀长的项颈,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耀下,肌肤亮白晶莹,从项颈上延到精致侧脸的美好曲线,宛如肖邦指下婉转迷人的音符。

这美,自己曾是可以举手就触碰的。

现在却成了不可侵犯的禁地。

从前若想抚摸,就像抚摸自己的项颈脸庞,就像取自己碟子里的蜜果,天经地义。而被抚摸的那位,只会欣喜欢乐。

如今若是举起手,重享往日的滋味,自己则要被当成贼了!

林奇骏想到这里,心好像被指头的伤牵着,一阵阵痉挛似的痛。

那痛却又比指头的痛更为剧烈,扯着肝,搅着肠子,恨不得伸手一揽,把面前的人儿紧紧抱了,学一回白雪岚不要脸的强盗行径,但又怕以后宣怀风连朋友的交情都不给他了。

遭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