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看了看天色,劝道:“主子爷,已经练了一个时辰了。”
殷野平常习武也勤,但绝非这么用劲,像是要耗尽每一分力气似的。
“已经一个时辰了?”
殷野闻声,缓缓地停下动作。他调整呼吸,人往厢房去,那边备了浴桶。
神色看着还平静,可陈武一句多的不敢说。
他主子爷今日收到了皇家庵堂那边的来信,加上殷将军这许久没有消息,只怕是逼着主子爷违背圣命的。
为着殷府、殷长兵都是好的,唯独没人念一分被要求行事的人到底愿不愿意,耗费那么大的代价去做一桩对自己只有害的事。
便是殷长兵死了,关他殷野屁事呢?
殷野坐在浴桶里,摘下面具后的脸黑沉沉的,便是瞧着玉郎一般,细看也很渗人。
连浴桶中水似乎都冷得很快,殷野随意洗洗便出了地面湿漉漉的厢房。
殷野回了正房,捧着一本《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真经》,平心静气。但书是半天没动一页的,只盯着前头几个字,似乎入定了一般。
这时,耳后突然响起一点摩擦的动静。
殷野摸起剑,刷地回身。
外衣落到地上,里衣扣得松,凉意如夜色袭来,叫殷野身上鸡皮疙瘩都激了出来。
他望着斜躺在美人塌上的醉鬼,醉鬼脸颊微红,倒衬得那一身白衣如雪,怀里还揣着一只白色的兔子,如同一团雪。
思及雪字,一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浮现在殷野脑中。
何其吹了会风,已经清醒了许多,虽然还是脑子晕,但她感觉自己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