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量仰头望着触手可及的云端,以及那似乎就横在无数生灵之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禁锢。
哪怕唇间仍然渗着血。
“谢,忱,山。”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瘦小到几乎无法抬手的身躯如此孱弱,他却笑到咳出了几口血,混着方才呕出来的金红。
他的眼极亮。
谢忱山慢吞吞伸出一只手,衬着浓烈披散下来的日头,斑驳的碎光落在他的苍白的脸庞上。
那手极小。
与从前有力的手掌截然不同。
却已然是新生。
他没有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只有极其残缺的部分。可在望及这双手的时候,谢忱山却几乎猜透了来龙与去脉。
“你在的吧?”
谢忱山极其突兀地开口。
“能让我有这般信心,做出这般举措的人物,现在若是不在我左近,可是会令我有些失望啊。”小小孩童……不,已然不是孩童了。
在那无名的第三式烙印进谢忱山体内的时候,他的身量已然长开了些。
光影映衬少年孱弱的身体仿佛易碎物,他懒洋洋伸出去的那只手,被一团腾空出现的黑雾给吞没了。
那应当是极其悚然的画面。
尽管记忆中并无这东西的存在,可谢忱山却淡然得仿佛这些不过是最寻常可见的物什,甚至伸出手去揉捏了一番。
“为何还不现身?”有些清脆冰凉的嗓音响起,“这黑雾便是你的原形不成?”
少年谢忱山端详了片刻。
“那我长成后的口味还真是有些稀奇。”
那漫不经心的声量里全然只有好奇与些许难以觉察的薄凉。
如今无过去,无全部记忆的谢忱山便只余下最纯粹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