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陪笑,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且观两人气质不俗,便道:“这是大家所画。”
元莞仔细看了一眼画上,并无大家落款,反是从未听闻的人,揭破他:“哪里是什么大家,不过是你诓我们罢了。”
“哪里骗您,您若想要,送你也可。”掌柜被揭破后讪讪一笑,让人将书与画都包起来。
元莞这才满意,牵着元乔的手走了,上车后才道:“这些做生意的惯会诓人,就像你的臣下欺你不知,肆意说谎。”
经营白楼时间久了,懂些生意上的门道,做生意与为帝不同,可识人同样重要。
年过二十的女子,带着与从前不同的风采,她似空谷幽兰,绽放开来,香气袭来,别有韵味。
观她言行,元乔心软,或许宫外的生活让她开朗很多,那座宫城枯燥无味,紧紧压制着她们,不如外间自由。
马车继续往前驶去,到了热闹之地,两人就停车下来走动,带着帷帽也无人认识。
店铺多如牛毛,几乎看花了眼睛,簪环首饰无数,还有糕点铺子,酒楼林立,又逢新春,荷包里的银子都是鼓鼓的。
元乔鲜少出门,热闹之景也是初见,虽说抵不上上元灯节的繁华,可于白日而言,也是热闹非凡。
元莞牵着她的手,喟然道:“牵着你,感觉与意欢差不多,都是我带路。”
行人摩肩擦踵,货郎沿街走巷,叫卖声不断,将元莞的声音掩盖住,元乔听不清楚,捏着她的手:“你说什么?”
元莞见她茫然,起了坏心思,大声道:“方才说,将你卖了,你都不晓得。”
元乔道:“你敢卖吗?”
“为何不敢,将你卖了,宗室里不会乱,指不定从你五个孩子里挑一个立为新帝,彻底将你忘了。”元莞笑得欢喜,冷不防手腕一疼。
元乔道:“你再胡言乱语,就将你卖了。”
到底是谁卖谁?元莞不好再回答,货郎拦下两人:“小娘子可要买些胭脂首饰?”
货郎肩上扛着一根草扎杆子,还担着一对竹篾做的筐子,饰物太多,整个人周遭都被饰物包围,脚下一双麻鞋都走破了。
元莞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货郎本就如此,她看向元乔:“你要吗?”
元乔不喜俗物,每日妆容都是由若竹打理,恐怕连货郎手中的饰物都认不全,她徐徐摇首,货郎又道:“夫人天生丽质,本是美貌,再添些俗物就更好了。”
货郎穿街走巷,练就一张好嘴,元乔被说得垂眸,元莞嗤笑:“你连她是夫人还是……”她顿了顿,元乔并非是夫人,可大宋这般年岁的女子都已有子嗣,若说元乔未成亲,货郎也不会信。
元莞欲言又止,货郎卖力地夸赞,她只得随意挑了些上元节应景的饰物,付了钱后,塞给元乔:“送你的。”
元乔看着手中叫不出名姓的饰物,被迫同元莞继续走着,漫无目的,见到什么有趣就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