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告状

心脏跳动的速度相当危险,他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尾椎处又烫又麻。

他不受控制地往旁边软倒,手却忽然碰到了发间什么毛茸茸软乎乎的一团。

谢引灯恍惚中感觉什么事脱离了控制,但是当手指再摸向头顶的时候,他又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中燎原的热意才终于消退,谢引灯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不自觉扯松了领口,昂起头露出形状精致的喉结和一小段锁骨。

他揉着太阳穴看了眼表,时间才刚刚过去八分钟。

原来这就是度秒如年。

谢引灯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大概得请假去医院一趟。

谢引灯还惦记着许冲那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他走得很快,没过一会就进了行政楼。

他先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等面上不正常的红晕退去,这才出门左拐走到了办公室跟前,抬手敲敲门。

“进来。”

办公室中央坐了正端着保温杯吹茶叶的主任,旁边则是钱讯许冲舅侄俩,一个面色铁青,一个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那顽劣不改的学生走进来,钱讯率先抬头拿捏起老教授的架势:“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仅仅是一位父亲的身份,更是一位老师,四十多年的教学经验让我绝对不能姑息这种事!”

谢引灯发梢还有点滴水,他毫不在意地倚墙站着,闻言笑了下,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钱讯冷笑一声:“许冲身上的伤疤难道是他自己打的?这可是军校,不是你们这种少爷仗势欺人的地方。”

说话之间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放在了受害人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有所包庇,许冲怎么敢如此放肆。

谢引灯了然地勾起唇角笑笑,眉目之间带上了几分讽刺。

“行啊,”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谢引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你们说说想怎么样吧。”

钱讯被他这态度气得半晌没说出话。

旁边的许冲猝然抬头看向谢引灯,语气阴鸷:“我也不能容忍谢引灯同学的霸凌,我申请调监控——不仅要教室里的,十月二十七号学校门外巷口的也调出来给大家一起看看。”

钱讯顺过一口气来,转头看向旁边的主任:“这是合理要求,对吧主任。”

十月二十七,正是许冲对那个omega图谋不轨又被自己教训了的那天。

谢引灯几乎没想到人竟然可以那么不要脸,闻言顿了一下,皱眉看向了那父子俩,反胃得想吐。

略微一想他就明白过来许冲为什么这么嚣张——小巷子里没监控,那天许冲意识到自己打不过对面的人就要跑,谢引灯被他激怒,直接追到外面踹了他一脚。

他竟然敢把那天拿出来说事?

旁边的教导主任喝了一口茶,说:“行,不就调个监控吗,你们等我一下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了电脑。

谢引灯使劲闭了闭眼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应对措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把许冲从椅子上拉起来再揍他一顿的冲动。

太恶心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谢引灯的敌意,许冲警惕地看向了他,脸上的表情油腻而嚣张,就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谢引灯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整个人看上去尤其危险。

现场的气氛凝滞了,只剩下教导主任不断操作鼠标的声音。

“傻比。”

谢引灯薄唇微掀做了个十分标准的口型,许冲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凝滞。

草,这可是办公室,这人怎么敢?

许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忽然再次被人敲响。

没等主任说什么,外头的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秦望野?”一瞬间钱讯的脸色比方才还青,他瞪了来人一眼,“上课时间你不好好看着学生,跑来办公室做什么?”

秦望野懒得理钱讯,进来之后首先顿住脚步在谢引灯身侧几步远的地方嗅了嗅,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两个人中间明明还有段距离,但谢引灯恍惚中却觉得秦望野贴得很近,这想法一闪而过,后颈竟随之泛起一小片麻痒。

苦茶味缥缥缈缈地钻入他鼻腔,又凉又淡,谢引灯几乎不受控制地想靠近些,但这冲动很快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小少爷烦躁地抓了抓半湿的头发。

这人绝对有病,他身边能闻出什么?

主任手上正输入着内部网络的密码,抬头看了眼后毫不客气点明秦望野的来意:“不是吧小秦,这么护短啊。”

护短?

谢引灯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