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得意,可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得做,姮娥蹲身给周海福了一礼,笑道:“总管这是哪儿的话,您是最公允仔细的人了,可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您昨儿也是看岔了,既然是误会,妾与公公说开了便好了。”
说到这儿,姮娥转身望向晋王,柔声细语道:“还请王爷莫要责罚周总管。”
“瞧瞧人家李小姐这胸襟。”赵宗旻手指凭空点了好几下周海,挥了挥手:“你这老货滥用私刑,便罚你三个月银,过后全赔给李小姐。”
处理完周海,赵宗旻冷眼如刀,扫向左边的良嬿和陆云峤。
良嬿呼吸一窒,不禁倒退了两步,慌得眼睛乱眨,心砰砰直跳,料想王爷该处理她和云峤哥了,就是不知道是罚月银还是挨揍。
谁知王爷什么话都没说,小指挠了下侧脸,吩咐周海,给李小姐赐座看茶。
赵宗旻从花平手里接过盏冒着热气儿的茶,轻抿了口,用杯盖抹着茶面上的乳白浮沫,望向不远处坐在小圆凳上的李姮娥,笑道:“孤最爱饮茶,可惜这回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正巧昨晚上蔺大先生给孤带了些好的,姮娥,你还记得他么?”
李姮娥接过周海公公亲自捧上的温热茶盏,抿唇一笑:“记得的,昨晚您宴请蔺先生,命妾过去弹几首曲子。”
赵宗旻眉一挑,问:“你怎么看他?”
“嗯……”姮娥顿了顿,笑道:“妾听花公公讲过,这位蔺先生是盐铁豪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妾原本以为他是商人,身上肯定带有铜臭气,俗不可耐,谁知昨晚同他说了几句后发现,他儒雅博学,谈吐风趣,即便酒醉也能清楚地同妾讲了好几十种茶哩,有什么顾渚紫笋、蒙顶石花,真真让人大开眼界。”
“巧了。”赵宗旻笑道:“蔺先生也在孤跟前夸你来着,说你不愧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优雅美丽。”
说到这儿,赵宗旻抬了抬手,让花平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巴掌大小的锦盒给了姮娥。
姮娥结果后忙打开,原来里面是对小指般大小的海珠耳耳环,女人面上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指尖摩挲着圆润的珠子,泪眼盈盈望着王爷。
赵宗旻笑道:“今早孤不当心将冠子摔到地上,上头的一颗珠子松动了,孤见你成日家素面朝天,都没几样像样的首饰,心里实在是不忍,索性将冠上珠都取下来,让花平去西平县寻个银匠,给你打了对耳环,喜欢么?”
“喜欢。”姮娥脱口而出。
“那就好。”赵宗旻懒懒地歪在椅子里,笑道:“蔺先生府里出了点急事,今晚要连夜套车家去,孤与他私交不错,原本是要送他的,只是身子不太爽利,吹不得风雪。那会儿孤在书房作了幅画,想赠予蔺先生,姮娥,你愿不愿意替孤跑一趟?”
李姮娥听见这话,忙起身福了一礼,巧笑嫣然:“能为王爷做事,是妾的福气。”
“好。”赵宗旻莞尔,手里掐数着小叶紫檀佛珠,吩咐:“周海,你这就送李小姐去。”随后,赵宗旻使了个眼色,命周海俯身附耳过来,悄声嘱咐了句:“孤书房里收着盒能催情助兴的极乐散,拿着送给蔺先生,告诉他,李小姐身子很干净,再给他带句话,只要他帮孤解决了目前银粮短缺,孤承诺他的官职定会兑现,去吧。”
周海笑着领了命,躬身给千岁行了一礼,便带着姮娥退了出去,掀开帘子的瞬间,从外头吹进来一丛雪。
寒风将蜡烛吹得晃荡了会儿,屋里少了两个人,顿时变得宽敞了许多。
良嬿抻着脖子,怔怔地望着门那边,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儿,不就是给一个豪商饯行嘛,派个大总管难道不比姮娥更体面?还有,王爷怎地对姮娥这般好,难不成真动了让那小妇留下的心思了?
“嬿姬。”赵宗旻轻唤了声。
“啊。”良嬿身子一颤,回过神来。
“别发愣了。”赵宗旻放下茶盏,唇角浮起抹玩味的笑:“好了,这下孤可要该考你的功课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随便吃男人的燕窝,也不要随便收男人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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