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是个狗脾气,知道这是白梦来有意放她一马,立马又嘿嘿一声笑,“老板”长“老板”短的亲昵喊人了。
马车赶了好些天的路,马车里的白梦来也满心怨念,唠叨了好几天。
他心情烦闷就爱鸡蛋里挑骨头,嫌玲珑不会着装打扮,嫌玲珑端糕点的姿势不对,嫌玲珑沐浴粗糙,身上还有股子酒窖发酸的味道。
玲珑嗅了嗅身上那件豆绿狸奴绣品窄袖棉袄,纳罕地道:“这衣裳是前日刚换上的,不臭啊。”
白梦来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他单指提溜起玲珑的袖口,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衣裳不是日日换洗的?你就穿着赶了两天路风尘仆仆的衣裳为我端茶递水的?”
玲珑皱眉,惊奇反问:“不然呢?我这沐浴还算勤快了。要是从前,我赶五天路都不带换衣裳的!官道上歇息都是在驿站客栈,谁还有空清洗衣裳?说起这个,此前我也没见着有浣衣的婶子走动,那白老板的衣物都是如何清洗的?”
白梦来冷哼:“若是外衫,脏了自然就丢了。像雪缎这些布料,过水后就没那种银雪色泽了,乌沉沉的,谁爱穿呢!”
玲珑哪里想到白梦来的人生是这般糜烂,只知晓花天酒地,怪不得寻他办事还要用金条了。
她舌头打结,好半晌才道一句:“你这样……往后谁养得起啊?”
此言一出,车厢里的气氛宛若结冰一般,骤然冷却。
这话说的太暧昧了……好似玲珑还想养白梦来一般。
白梦来无所适从,他头一次被人惊到失语,只敢低头看热气腾腾的茶碗,被那上涌的茶香拢住白玉无瑕的面庞。
少顷,他低低道了句:“穷酸丫头还在考虑养本老板,美得你!这辈子,你怕是都不可能!”
他总算拿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搪塞过去了,此时清了清嗓子,下逐客令:“好了好了,快些下马车,还要赶路呢!坐不惯马车就少来我跟前晃荡,没得烦心人!”
“哦。”玲珑轻飘飘应了一声,转头跃下马车。
玲珑会御马,此前买的那一匹雪色宝马已经认了主。此时玲珑不过吹了一声口哨,那马儿循声便四蹄腾骧,兴奋赶来。
这匹马的皮色好,玲珑喊它“浪里小白龙”,平日里直接喊:“小白龙。”
说起小白龙,又有一桩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