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钟景出门的事儿,还是小半个时辰后,守门的小厮传到曹夫人耳朵里的。
听到钟景要逛街买头面,曹夫人不过嗤笑一声。她抚了抚鬓上沉重的玉叶金蝉簪,神清气爽地对一旁随侍的钱嬷嬷道:“还不算太蠢,知晓用丧子之痛留不住男人,这就买珠花首饰装扮上了。”
钱嬷嬷蹙了蹙眉,撇撇嘴道:“我瞧着她说多爱重孩子,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在男人面前装个心肠温软罢了。若是真如夫人这般爱子心切,必然愁容满面,躺上三五月也不见笑模样的。要是夫人当年没出意外,生下了小少爷,哪还有她在后院叫嚣的份儿!”
曹夫人的伤心事被勾起,她想到当年自个儿落胎时,孩子都成型了。
多好的孩子,哪怕再迟上个两三月都能存活,偏偏就这么早夭了。
曹夫人五指紧握,护指险些将掌心的皮肉戳伤。十指连心,可惜她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钱嬷嬷见状,慌忙赔罪,道:“是奴婢多嘴,让夫人伤心了!您别想太多,思虑过多可不好!夫人儿女缘深厚,老爷也是个重情的,不然也不会每月来碧云院对夫人嘘寒问暖。子嗣早晚会有,夫人时日还长着呢!”
曹夫人的眼眶微红,她抿唇,道:“我自是不稀罕他的孩子……我只是可怜那钟姨娘,怕是没过多久,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是了,霸占爷们的宠爱算什么?这曹家后宅院里,这样的玩意儿不知凡几,哪个能长盛不衰的?不过是瞧她新鲜,得老爷爱重几日,过些时候就腻了。若不是有端倪,那狐媚子又怎会还没做好小月子就心急火燎跑出去买首饰妆点自个儿呢?”钱嬷嬷赔笑,殷勤地服侍着主子,一门心思哄曹夫人开心。
曹夫人想起伤怀往事,疲乏得很,说了两句后,便再没多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金膳斋内,玲珑和钟景等人姗姗来迟。
玲珑一想到要见白梦来,心里尴尬,面上却风平浪静,不敢显露分毫。
笑话,纵然被人利用了,脸上也不能透露分毫,不然岂不是白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