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全文完

皇城金膳斋 草灯大人 3691 字 4个月前

有万千赫赫将士,君王又被乱臣贼子挟持,作为人质。

那些忠于新君的士兵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怨毒地盯着赵清江,满眼都是痛恨心绪。

赵清江撩开帘子,搀着白梦来下马车。

在外人眼里,这个前朝皇太子未免太弱不禁风了,两军交战,竟也不能骑马带队,赢得军心。

好在有赵清江帮衬,才使得他能够重回宫中,匡扶正统。

宫中事变,人人惶恐不安。

白梦来随意指着一名抖若筛糠的宦官,教他上前来听命:“君主何在?”

宦官也不知该对白梦来谦卑恭敬还是恶言相向,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极其惜命地跪倒在地,道:“圣、圣上在寝宫内。”

白梦来不再为难他,而是随着赵清江一同入寝宫。

白梦来望着高大巍峨的殿宇,金色的琉璃瓦被月光笼罩,覆了一层银芒。明明是华贵精致的宫殿,可瞧上去却这般阴冷可怖。

或许是他在市井之中待太久了,如今对于王朝生涯也毫无留恋之处了。

白梦来跟着赵清江步入寝宫,原本宫中是不让臣子身上佩剑的,如今乱臣弑君,一切规矩都乱了套。

可见,规矩都是束缚好人,而恶人,总是扰乱律法,不按照常理出牌。

白梦来面上装作仰慕赵清江的模样,问:“义父,我们真就这么轻易踏入宫中了吗?”

赵清江想到新君贪生怕死的模样,冷笑,道:“自然,若不是这般的话,齐伦又怎能饶过他性命?君主以为步步退让便能保住性命,实则此举不过是引狼入室。”

闻言,白梦来私下莞尔,心中暗道:“原来,这厮也知晓自个儿是头不怀好意的恶狼。”

殿内,齐伦执剑,抵在新君脖颈之上。

白梦来对于新君的长相有些记忆,不过不大清晰,毕竟都是十多年的模样了。

许是朝政繁忙,他看起来苍老许多,两鬓的发已花白。

他看到白梦来与赵清江,怒目相对,质问:“赵清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挑衅皇权!”

赵清江怎么都没想到,新君死到临头,还敢同他叫嚣。

赵清江狂妄大笑,道:“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如今你大势已去,还有何说法!我的三万大军就驻扎在皇城之外,随时可持枪入宫,踏平殿宇。你气数已尽,已无力回天。若有下辈子,再来同我说道吧!”

说完,赵清江望向白梦来,怂恿他上前:“梦儿,如今王权近在咫尺,快些持剑上前,取他性命,为你枉死的母妃复仇!”

白梦来颔首,在赵清江满是希翼的目光中,他接过剑,漠然走向新君。

白梦来步步紧逼,目不斜视,直面新君。

许是自小便以储君之仪教导,即便白梦来在市井之中长大,身上留有一股天家赫赫威仪。

随后,白梦来高举起剑,在众人的期盼的目光中,猛地砍断了齐伦手中的刀刃。

就此,新君身上枷锁全无,他自由了。

“怎……怎么回事?!白梦来!你做什么?!”赵清江震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本能后退,脊背却被冷硬尖锐的长枪抵住,阻拦了他的去路。

新君见状,起身理了理赤黄色袍衫常服,他冷笑道:“诚如卿所见,白梦来和齐爱卿,均是朕的人。”

赵清江目瞪口呆,连连高呼:“不可能!你杀了他母妃,他怎会为你所用!”

赵清江仍不死心,他看着白梦来,期盼他反水,柔情地道:“梦儿!给义父杀了他!杀了新君,你就能成为君王了!快杀了他,为你母妃复仇!”

白梦来看到他近似梦魇一般低语,只觉得这人是魔怔了。

他无奈地摇头,道:“是你纵火烧死瑶贵妃,我已知晓所有真相了。”

赵清江怎样都没想到,他百般部署,竟落得如此地步。

他不甘心啊,怎样都不甘心啊。

他负隅顽抗,挣扎着说:“哈哈哈,可我有三万大军!他们会破城来的,会来救我的!届时,尔等都得死!”

新君十分无奈,他叹了一口气,道:“赵卿还不明白吗?这一切,不过是朕的计策罢了。援军早已驻扎在皇城之外,想来你的几万人马,如今已被援兵制服,再也不可能攻入内城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清江才觉得一股寒意涌上脊背。

他颓唐地坐倒在地,难以置信地低语:“当初,是我助你破开丹凤门的……可你忘恩负义,待我薄情!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君王!”

赵清江忽然起了同归于尽的壮烈心思,他从腰间抽出宝剑,猛地刺向了新君。

就在这时,殿顶之上,跃下一名身着骑装的娇小女子。

那姑娘,竟是玲珑!

只见得玲珑抽剑应敌,剑法精妙。不过几个来回间,赵清江的双足便被割伤,他失去了行进的能力,就此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知是死是伤,总之宦官与守卫们此时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来救架。一阵刀枪乱舞,他们齐心协力,将赵清江这个乱臣贼子刺死在殿内。

原来,齐伦奉白梦来之命,一早将赵清江的行动告知新君。

为了将赵清江以及陪同他叛变的臣子们一网打尽,新君将计就计,设下了圈套。

他们诱得赵清江入内城,使他暴露丑恶嘴脸,让他对君主出言不逊。

其实这个计划不够巧妙,随时都能被瞧出破绽。

可惜赵清江轻敌,也轻视了运筹帷幄的君主。最终,他自食其果,死在了王座之下。

就此,这一场荒唐的兵变落下了帷幕。

今夜注定是胆战心惊的一日,皇宫内外都有将士交战,刀尖无眼,死伤无数。

那些将士们知晓自己得不到君主宽恕,因此垂死挣扎,企图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