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沙哑的,冷淡的嗓音在队伍之中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愣,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居然是白雪。
他站在队伍之中,因为刚刚的跑步而微微有些气喘,脸色苍白如纸,越发显得眼珠漆黑诡异,犹如漩涡∶
“没有离开的概率。”
"等……等一下,"钟山结结巴巴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白雪转动眼珠。
那诡异的黑眼珠锁定了钟山,对方像是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缩了缩肩膀。
白雪再度开口,用冷漠的,近乎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意思是死。”
什么?!
这句话令所有人都是一惊。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白雪此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脑门上,令他们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怎,怎么可能?
不是说……
梦魇之中是没有死局的吗?
可是,他们这次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危机都没有触发,为什么会陷入到必死的局面之中?!
这不可能!
但是,和疯狂叫嚣着的恐惧相比,理智却显得冷静而绝望。
因为白雪没有撒谎的必要。
即使他们之前并没有和白雪合作过,但是,对方的实力他们却还是了解的,而他们其中的少数人也听说过白雪最强灵期的名异——既然他都还经这样说了,那么,这大概述已经是板上打那的事实了。
漆黑而冰冷的绝望席卷而来,像是海浪般从脚底蔓延而起,让他们的躯体变得冰冷僵硬,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死亡吗……
这就是结局???
不明不白的消失,毫无理由的结束。
为什么会这样?
绝望的郁色在空气之中蔓延,每个人都有了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白雪微微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了队伍末尾的温简言身上。
"……"
漆黑的,漩涡般的眼睛和青年琥珀色的浅色眼珠对上,两人无声地对视了几秒。
温简言忽然笑了一下∶
"不。"
和现在的局势不同的是,即使听到了白雪的结论,温简言的声音仍旧冷静平和,甚至还带着一点悠然自若的笑意。
所有人都是一怔,扭头看了过去。
青年抬起手,捋了把湿漉漉的额发,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脑袋∶“不是完全没有概率。”
"……"
白雪仍旧没有说话。
“接下来,我们分开走。”温简言说。
“什么???”黄毛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一个八度。
“分成几队?”陈默问。
温简言∶“两队。”
他指了指其他人“你们一起走。”
又指了指自己"我自己一个人走。"
几乎想都不想,云碧蓝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可能。”
陈默也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你没听到白雪刚刚的结论吗?”温简言看向众人,轻飘飘的说道,“我们接下来完全没有胜算,除了死亡之外没有其他结局。”
"……"空气陷入了沉寂,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温简言摊手道∶
“既然左是死,右也是死,那么,试试我的方法又有什么损失呢?”
他的视线在云碧蓝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加重语气强调道∶
“我这又不是要求你们丢下我离开,只是分开破局而已,与其聚而死,不如散而生,对不对?”
所有人都被一噎。
云碧蓝在面具下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她极其不赞同温简言“分头行动”的提议,但是,在此时此刻,听着对方提出的歪理,她居然一时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语句。
“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陈默探究地注视着温简言,缓缓问道。
“或许吧。”温简言耸耸肩,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微笑。
但是,接下来无论其他人再怎么追问,温简言都始终像是锯了嘴巴的葫芦,坚决秉持谜语人的作风,半点信息都不透露。
“那好吧。”
陈默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
云碧蓝没有作声。
面具之后,一双泛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温简言,许久,她冷冰冰地说道∶“你最好没在骗人。”
一支小队分成了两支。
在温简言离开队伍之后,本就糟糕的气氛更是空前沉重,众人顺着走廊向前快步走去,克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看看的冲动。
忽然,黄毛惊叫一声∶“啊!”"怎么了"陈默扭头看去。
黄毛指着一旁的墙壁,露出了惊愕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变,变成油画了!!!”
众人一惊,纷纷扭头看去。
果然,墙壁之上挂着的画框之内,原本消失的油画再次出现,那些雪亮的镜面,以及镜面后诡异的人形和注视全部都消失了,一切都重旧原状,就像是刚刚的惊魂一刻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钟山猛地向前冲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