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这个。”苏成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卷厚厚的旧书,递给了温简言。
那书显然已经年代久远,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尘土气味,负责绑缚书页的草绳已经被腐蚀断裂,但诡异的是,本该更加脆弱的纸张却没有受损。
温简言翻开了那本书。
猩红色的灯光涂抹而上,照亮了上面写着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几乎是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写满了人名的名册。
大部分的名字是用黑笔写成的,但每个十几页,总会出现一个完全用红笔写下的名字。
书页之上,几乎所有的文字都已经模糊不清,不过,每个名字之上都按着一个深褐色的印子,似乎是干涸了的血手印。
“喂!你们找到什么了没有!”
祁潜勉力支撑着,头也不回地喊道。
“妈的!”橘子糖低声咒骂着,再次斩断一只向着自己身后伸去的纸人胳膊:“完全清不干净!”
“它们怎么老想往我背后伸手!”
温简言的额前渗出冷汗,他咬牙道:“马上!”
时间紧迫,他不再细读,而是直接翻到了整个名册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空着的。
最顶上端端正正地用红笔写着一个清晰的名字,猩红,粘腻,刺目,下一秒就会从中渗出鲜血来,
在那瞬间,一层寒意从温简言的背后直窜而起。
那是他的名字。
——【温简言】
他猛地抬起头,隔着橘子糖和祁潜的肩膀,向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纸人看去。
这一次,绝对不是错觉了。
满院子红光之下,它们那无神的眼珠紧紧地锁定着他,脸上带着大大的微笑,一次次地向着他伸出惨白的手。
来。
快来。
温简言的瞳孔一缩,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他将那厚厚的一卷名册向着苏成的怀里一塞,然后伸手向着自己的口袋之中摸去。
很快,一张请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上面的文字和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不过眨眼功夫,他手中的请柬就变成了一张白纸。
得到请柬的人才能算得上“宾客”,才能进入四合院内。
那么,能够四合院内,却没有请柬的人……
会是什么身份?
以及,为什么只有他能拔出深陷于棺材底板之内的小刀?
无数恐怖而混乱的猜想在脑海中回旋,一个猜想呼之欲出。
妈的!
温简言咒骂一声,扭头看向苏成:“你的请柬呢!”
苏成一手拖着沉重的名册,一边急急忙忙地在口袋中翻找着,很快,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皱皱巴巴的请柬。
温简言一把抢了过来。
苏成的请柬仍然是正常的。
大红的纸张上,写着大大的“囍”字,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温简言将请柬快速地翻了过来。
——果然,【温简言】三个小字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红字之上。
虽然对此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在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请柬之上时,霎时间,温简言仍有种兜头一棒的错觉。
他死死捏着手中的请柬,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一片冰凉。
不是宾客,那他是什么身份?
……是“新人”。
不是新郎,就是新娘。
现在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虽然走了第二条路进入第五层,但最后却莫名其妙,殊途同归,再次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被血色光芒照亮的偌大院落内,纸人微笑着的脸孔交叠着,向着这个方向蜂拥而来,像是无法反抗的洪流,而他们四人则是
温简言咬紧牙齿,琥珀色的眼珠闪烁着凝肃的微光,冰冷的手指微微收紧,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带来细微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