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说实在话呢!”龙媛道:“由爱故生欲,你可别告诉我,白子画如此美男,如此蓝颜,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他给睡了啊!”

霓漫天:“他是我师父!”

“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师父。”龙媛轻笑道:“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人总是要给自己的心,套上那么多层枷锁和束缚呢?”

“喜欢一个人,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是,他是你师父。师徒相恋,确实也有悖人伦。但心意既动,你们又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在一起又不碍着了谁的事……这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呢?”

“反正绝情殿里本来就是与世隔绝的……除了你们俩个又没有别人……你们哪怕真在那里面拜堂成亲,做尽了夫妻间事,六界又有谁会知道?”

“龙媛!”霓漫天捂紧耳朵,跺脚道:“你别胡说!我是喜欢白子画,但还没喜欢他到不顾颜面、不顾自尊的地步……”

“我霓漫天堂堂蓬莱大小姐,又不是嫁不出了,非要高攀他长留上仙!”

“用药下毒这种事情,我是不屑的。”

“苦肉计什么的,也犯不着……”霓漫天咬唇道:“故意的、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博人怜悯,还不一定可以成功……那太可悲了。”

她想到了自己回蓬莱前,被白子画摔在地上,想要他抱一抱、扶一下、拉一把……最终却只得到了他一个决然转身、迈步离去的背影,心尖一疼……

“龙媛,在你心里,在他面前,我真的、就那么卑微么?”

“呃……”龙媛怔然道:“我不是要轻贱你啦,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圆满……你懂么?”

“我想要你幸福,漫漫大道有人相互扶持、携手并进……悠久岁月有人相伴身边、不离不弃……你已经有了宠爱你的父母,我就还想再给你一位会疼爱你的丈夫……”

“我希望你心上人可以在枕边……”

“我懂。”霓漫天道:“龙媛,我懂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

“我也希望,我今生的恋情可以圆满,没有强求,没有互相伤害,不夹杂着其他人其他事……仙剑大会还有二十七天,龙媛,我会赢得幸福的!”

无论那幸福里是否有他,总之,霓漫天坚信:二十七天后,当一切尘埃落定,她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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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留,绝情殿

似有若无的琴声回荡耳边,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白子画薄唇紧抿,不断默念着清心咒,努力的、试图压下心间不断翻涌而上的哀恸绝望……

——那是永失所爱的痛苦,锥心刻骨,令人直欲魂堕九幽、永世长眠不复醒。

可是,他不能睡。

江山在肩,苍生在侧,万民在负……

他若倒了,这浩荡寰宇,六界万灵,就全完了……所以他只能坚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坚持活着,哪怕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

封印妖神的十方神器,传闻都是当年上古纪元,十位绝顶大神的随身神器改造而成。

流光琴,它的原名便应该是伏羲琴。

传闻伏羲女娲本是一对恩爱夫妻,亦是六界一时领袖。

可后来水火双神大战,共工怒撞不周山,自此天柱倾塌,九重天崩,女娲大神为救万民,只得舍身补天了。

伏羲丧妻,思念成疾。

本想随着爱人一同羽化寂灭,却因女娲死前希望他能活着,却因他还要守着女娲拼死保住的六界,他还有自己和女娲的孩子需要照顾……

而不得不苟延于世,生不如死。

这种沉重的、哀伤绝望到的极致情感,没有人能理解他,天地众生永远都只能看见天帝伏羲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算尽天机的模样……

唯有他的琴,在他经年累月的弹奏中,铭记住了他的痛苦与哀伤……

………………

伏羲琴、流光琴……

传说拥有能够支配万物心灵的神秘力量的神器。琴音为善,可以使人心境宁和;为恶,可以令人精神崩溃。

在十方神器中,它或许不如悯生剑那样便于斩妖除魔,不像浮沉珠那样震撼天地,不像卜元鼎那样能够炼化万物,但它的强大之处,却也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人心才是万物之本,若得心,谈何无力?心若软弱,纵力能扛鼎,又有何用?

………………

冰冷的汗液一层层的浸透衣衫。

白子画整个人犹如水淹……

往昔柔顺丝滑的青丝通通凌乱的,粘结在了他脸颊、颈侧……

莹白如瓷的肌肤、和漆黑如墨的发丝对比分明、交相辉映、动人心魄。

“漫天……”

他蹙眉轻唤着,一声声的、宛如呢喃……

那是他的徒弟,是他的晚辈,是他有责任、要照顾的孩子……

可是,在四年的朝夕相处中,他却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猥|亵念头!

这是错的!

他不能放纵自己,不能……

………………

“师父,我美么?”

倏忽间,一个娉婷袅娜的绝色倩影浮现眼前,巧笑嫣然,正手持桃花,俯身问他,“我比这花儿美么?”

少女玲珑如刻的红唇在眼前不住开合,贝般皓齿、丁香小舌若隐若现,宛如熟透了的樱桃般,诱人采撷。

不、这是幻象……漫天已经回蓬莱了,她不在这里……白子画想:是啊,她不在这里,她已经离开他了啊……

于是眼前情景突变。

成了一男一女,携手站在他面前。

那女子还是霓漫天的样子,她还是那样国色天香、笑容甜美,只是那双总是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儿却没有再看他,而是始终凝视着她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却长着一张朔风的脸,他道:“尊上,我和漫天就要成亲了,特地过来和您说一声……”

轰——

仿佛天雷乍响,又似野火燎原……

白子画再忍不住,拂袖便是一道真气击出,打散了眼前朔风的影子。

成亲?和漫天?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他为什么不敢?他为什么不能?

朔风和漫天年纪相当,两情相悦……若成夫妻……

不,漫天说了,她不喜欢朔风,她不可能再和朔风一起了……白子画想:没错,漫天不可能再和朔风一起了……

但这天下男子千千万,长留、蓬莱、天山、太白、玉浊峰……朔风纵然不可能再和霓漫天成亲了,想要迎娶霓漫天的人,也多的是呢!

白子画捂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