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照小石头所说一直往下走,走了一刻钟左右,还真看见一间破旧的祠堂。
虽然是磕碜了点,但好歹比真睡大街强。
两个人极度嫌弃地走进去,四处看了看,虽然破旧,但打扫的还算干净,正中间供奉着先人像,就是没有房顶,但至少也能落脚。
“殿下,您睡里边吧,外面冷。”
“可是地上好凉。”若廷站那儿,没动。
余鹤没了办法,脱下外套扔过去:“铺着这个就不凉了。”
若廷连礼貌性地推让都没有,拿过外套立马毫不犹豫地铺在地上,还躺下去试了试,确定比刚才好多了。
他看着只穿亵衣站那儿满脸呆滞的余鹤,腾出一点位置,拍了拍:“要不要一起躺,两个人挤一挤还暖和。”
余鹤心道这还有必要问么。
接着一个猛龙入海一头扎了过去。
他们两人就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起,若廷还一个劲儿往暖和的地方拱来拱去,拱的余鹤烦了,抬手就是一脑瓜崩儿:
“你能不能老实点,拱来拱去的钻地鼠啊你。”
若廷撇撇嘴,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躺在硬邦邦的地砖上,透过那没有房顶的祠堂望着那绚烂的星空。
良久,一声哀叹。
“小栗子,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余鹤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正望着星空发呆。
的确是,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身份,今时今日却沦落到要来睡祠堂,连条保暖的被子都莫得。
甚至于,还有专门守岁的老人途经此地把二人当成要饭的一人给了两只馒头。
“还不都是你那无良皇叔,他蛮横不讲理,占我屋子霸我床。”余鹤说着,困意来袭。
他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呵欠。
“虽然沦落到要来睡祠堂,但你信么,我还挺开心的。”这时候,若廷却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
“为什么。”余鹤马上清醒过来,扭头好奇地望着他。
“以前住在宫里的时候,常常在考虑,什么是快乐呢,是受到父皇的赏识赞扬,是群臣的称赞?还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这一刻,却忽然想明白了。”
若廷笑笑,呵出的热气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是没有规矩束缚的自由,是掏心掏肺的真诚相待,以前父皇总把教义礼仪挂在嘴上,说身为太子,行为要端庄得体,从来不许我乱跑乱跳,甚至连笑都有严格要求,但是来到这个村子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很穷,没受过什么教育,也不懂礼仪,但他们的快乐却是当初那个长于宫中的我,一辈子无法体会的……”
余鹤睁着困倦的双眼,点点头。
“所以,很多人都盼望着进宫享福,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愿意放弃自由进宫只为见心爱之人一面的人,有多伟大。”
余鹤还是跟着点头,点着点着却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