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时间一长, 即使是夏天,锦荣阁附近也是一片潮凉,就像是永远照不到太阳。
确实就像那两个小宫女说得一样,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和鬼屋没差,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杂草,爬山虎大片大片蜿蜒交纵,将这里遮的严严实实, 远远望去就像是西方神话中吸血鬼的古堡,到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
春节过后, 这两天开始回暖,可这锦荣阁还是处处透着一股刺骨寒意。
余鹤踏过那长满湿滑苔藓的地砖, 紧紧抱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锦荣阁走去。
雨势小了一点,雷声也渐渐滚远。
风声不止,听起来像是女人哀怨的哭声,一声一声刺激着余鹤脆弱的大脑皮层。
锦荣阁后面那处偏院的门虚掩着,余鹤悄悄走过去, 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原来那哀怨的哭声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余鹤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门。
但许久都没人回应。
哭声还在继续, 断断续续,若有若无,是那种夹杂着委屈痛苦以及怨恨的腔调,其中还偶尔穿插进几丝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余鹤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还算礼貌地喊了声:“娘娘,奴才进来了——”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余鹤推开那扇烂木门,随着难听的“嘎吱”一身,接着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余鹤下意识抬手捂住鼻子,接着极其微弱的烛光往里望去。
“啊,娘娘!”他惊叫一声,忙放下手中的灯笼跑过去。
旁边躺了个小丫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脑门还在汩汩流血,她紧靠在床边,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条粉色的绸缎布料。
而旁边趴在榻上正扶着床边痛哭的正是琳昭仪,而琳昭仪身旁则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婴儿,浑身青紫,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的胎膜,哭得也没什么力气。
余鹤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也是琳昭仪临盆的日子,刚好和德妃凑一天,真是巧了。
而琳昭仪趴在那,被单已被鲜血浸透,都泡的发涨,她整个人几近虚脱,在那里只剩喘气的份儿。
余鹤站在一边搓着手,想去扶,觉得不好,不扶,也不好。
他干脆先把那小丫鬟扶起来,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于是便将她拖到一边的椅子上将她放好,接着返回去查看琳昭仪的情况。
“还给我……”阒寂中,又听琳昭仪气若游丝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给您什么?”余鹤问道。
琳昭仪缓缓抬头,望着床边那条粉色的绸缎布料,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抓住。
她怜爱地将那截绸缎捂在怀中,脸上却是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