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耳光,余鹤是卯足了劲儿打的,以至于自己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麻。
殷池雪似乎是被这一耳光打蒙了,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
“打我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很冤,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
“没有特殊理由,我想打。”余鹤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拍了拍灰,“如果帮你赚钱的代价就是牺牲我的感情,让我一次次陷入痛苦的囫囵,那我劝你以后爱找谁找谁。”
说罢,余鹤扭头就跑。
耳际是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
中心广场的巨大IED屏上显示的日期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前往ABO世界的那天。
原来自己在那边倾注了所有感情的一年时间,在这里只是度过了短短的一分钟。
就好像,自己是个笑话,在那边把心都掏出来了,结果有人笑着说:
“别太当真,只是玩玩嘛。”
余鹤越跑越快,直到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他身子一转便挤了进去。
然后像个白痴一样站在垃圾桶前嚎啕大哭。
以为是场梦,但是看着那张全家福,又确定,自己确确实实生下了小酸奶,陪着他度过了六个月的美好时光。
其他的什么都可以潇洒说一声“老子拿得起放得下”。
但唯独小酸奶的事,自己做不到。
也不知在这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前站了多久,寒风萧瑟,余鹤的手都冻僵了,泪水扒在脸上被风一吹,又疼又痒。
余鹤吸吸鼻子,使劲擦了擦脸,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再找殷池雪把儿子要回来。
只是一回头,就见一颀长身影伫立于巷子口。
寒风卷起他的长发,于空中飘扬。
殷池雪的表情很复杂,说实话,余鹤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好狗不挡道,别站着碍事,我要回家了。”余鹤绕开他,“你不给我儿子,我自己去找,一定能找到的,既然是平行世界,这个世界也一定有我儿子的存在。”
“我有话要和你说。”殷池雪却并没有顺着他这个话题继续。
余鹤觉得好笑:“咱俩没什么可说的了吧,我白给你打了这么久的工,一分钱没要你的,用工资抵一个耳光不过分吧,怎么着,难不成你还要告我?”
殷池雪看起来似乎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外面冷,来我博物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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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和殷池雪坐在他的博物馆里喝茶聊天,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他利用来赚钱的工具人罢了。
所以作为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自觉。
其实以自己这种设定,应该啐一口唾沫,再说两句脏话,然后扭头就走。
但事实上,刚给了人家一耳光的自己,还是灰溜溜地跟着他来了博物馆。
殷池雪是个极富情调的人,就连接待客人的会客室,都装饰成了粉蓝粉红这种略微有些梦幻的粉色系颜色,看起来有点ins的梦幻城堡风。
这个人要是也能像这种粉色系梦幻风一样不那么冷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