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秀跟郑沅这时才走过来,听了这话,周依秀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们离你这么远,你自己不当心,什么都怪到沅儿头上?”
郑沅心中微笑,面上却只做惶惶状,伸手扯了扯周依秀:“依秀,别这样,二姐姐受伤了,肯定是害怕极了……”
站在一旁的江筠蓉皱皱眉头:“你是被人攀咬惯了吧,人家这样污蔑你,你都不在意?”
郑沅仿佛回到从前那个懦弱的模样,只往周依秀身旁躲了躲,讷讷道:“总是要……查查清楚才好。”
郑婉马上尖叫:“对,查!娘,赶紧去喊爹爹回来查个水落石出,一定是郑沅,肯定是她害我……”
“住嘴!”赵氏心在滴血,只面上做出恼怒状,“你三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害你,你是得了失心疯了你……今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就不该让你来的……”
郑婉傻眼了:“娘……你……”
赵氏打断她的话:“好了,你受伤了,要听大夫的话,好生歇着,旁的事情,全都与你无关。”
她侧头看了眼郑沅,眼神淬了毒。是,是郑沅,一定是郑沅……可是始作俑者是她啊,若是查,查来查去,只能查到郡王府与赵家,与郑沅没有分毫干系。
不要紧,不要紧,她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郑沅,你害得我儿这样惨,我绝不能叫你活着回家!
洛城夏考那日,郑婉设计陷害郑芙与郑沅的事情,虽然赵氏花了极大的力气,将纷纷留言给压下。又让郑芙与郑婉出门表现了一番姐妹情深,再放出传言,说是郑婉受了惊吓,才会做出异于寻常的举动。
只是现下郑婉自己跌下马,却要怪到郑沅身上,便让人心有不屑,觉得郑婉果真是个嫉妒成性之人。
又有人论起从前郑沅常年病弱不得出门,还被郑婉说成是个草包,可见从前郑沅的委屈,当真是大得很呐。
便有贵女来到郑沅身边:“沅儿,难怪你从前一味藏拙,与这样心思狠毒的姐妹在一处,可不得小心翼翼啊。”
郑沅勾了勾唇没做声,委屈么,一直都有,但如今才被人发现,大抵还是夏考那日的一曲成名之故。
世人皆是如此,从前郑芙郑婉怎么营造她的草包,如今她就怎么营造自己的高贵——但前提,还是得有能力,若不是前世不甘心日日抚琴,她何来翻身一说?
她抬起头,看着亭内站着的祖母,心中一酸。郑婉亦是祖母的孙女,可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祖母甘愿假做眼瞎耳聋,任由她去换了马鞍。
郑老夫人冲郑沅伸出手,声音苍老之中带着荒凉:“沅儿,祖母累了,我们回去吧。”
马车上,郑沅靠在祖母的膝前,祖母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上一回祖母这样抚摸她,好似是前世她失了名声那时。
若是没有祖母,那样的日子,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