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伟槐轻笑一声:“不必担心,漠北如今不足为惧。只是绍轩的母亲突发恶疾,他们得日夜兼程赶回去。”
郑沅心思一禀,前世的事情,还是逃不过,本以为今生一切有变化,大舅母许是会安然无恙,没曾想,还是病重了。
等郑沅一切安顿好了,方回来,低声问道:“父亲,您这一走,洛城可要怎么办?”
郑伟槐认真的看了看郑沅,伸手抚了抚她的头,说道:“沅儿,有些事不是你能操心的,你是我的女儿,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合该在家里弹琴作画才对。”
郑沅心中忐忑不安,着实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觉得深深的无力,她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能帮父亲……不能帮他。
她小心取出包裹着护身符打好的络子,捧道父亲跟前,说道:“父亲,这是沅儿去年求的护身符,虽说只是个念想,但沅儿惟愿父亲平安顺遂。”
郑伟槐接过来,让阿珠帮着挂在脖子上,笑得开怀,说道:“沅儿贴心,你放心,父亲一定马到成功。”
第二日,送走了父亲与小舅表哥,郑沅便驱车去往周家,不曾想,竟然遇到江筠蓉。
丫鬟行了礼说道:“江家女郎一早便过来了。”
郑沅走到亭子里,见周依秀一双眼睛跟核桃似的,只与江筠蓉对看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许久,周依秀才哑声说道:“父亲昨日归府,伤得那样重,今日那群人就过来,明着说是看望父亲,实际打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
郑沅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为了那些人伤心,不值当。”
周依秀面露恨意:“我当然知道不值当,我最恨的就是苗家人!姨母竟然将苗香玉送过来,想要已未亡人的身份住在咱们家。将来若是哥哥安稳活下来,她便成了我嫂嫂,若是哥哥死了,她……”
郑沅自然是懂了,苗家的注意打得响,若是周皓轮死了,苗香玉也是当家夫人,将来只管过继一个年幼的周家子,抚养长大,她便还是府内的正室夫人。
周依秀险些哭出声:“偏生我娘她竟然心软想要答应,若非祖母压下来,还不知这事会闹成什么样!”
郑沅微微讶异,周夫人未免也太不懂事了,这个时候,苗家夫人分明是往周家戳心窝子。当家老爷伤重险些不能治,少爷不知所踪,最要紧的该是镇定自若,可周夫人分明是自乱阵脚,由着旁人胡来。
她伸手刚想安抚周依秀,却见江筠蓉的手悬在半空中,紧紧握成拳,指甲压进肉里,压出白白的印子来,指甲也险些要断。
郑沅心中一突,却是恍然大悟,江筠蓉竟然对周皓轮有这种心思,她从前毫无知觉。只不知周皓轮知道不知道。
她压下心中的思绪安抚道:“依秀莫要慌张,这事儿有你祖母坐镇,一定差不了。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周叔叔的伤势。”
周依秀神情恹恹的,说道:“昨日卓世子上门,只说是伤重险些不治,也带来皇上吩咐的太医。可那太医着实可恶,问之也不答,我们又近不了父亲的身,怎不知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