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并不意外,从谢叙与赵素素定亲开始,她就已经考虑过了,前世的谢叙恐怕早就与赵家还有大伯父勾结。
郑伟槐又认真的看了眼郑沅,发现这个女儿果真心思玲珑,好似什么东西,她都能提前想好一般。
“父亲……造反的那群人里面,也有大伯父。”
郑伟槐哑然失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可是恐怕依着谢玄的心性,是决计不会奏请赦免谢叙死罪。”
郑沅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说道:“父亲,您做的决定,女儿自是支持。但女儿觉得恶有恶报,从一开始心思不正,压根没有必要姑息。”
郑伟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没有必要姑息,沅儿,到底是你变了,还是你爱上他之后,处处为他想?”
郑沅低着头说道:“女儿也曾经想过,人都是会变的,但是女儿不觉得女儿变了,勿忘初心才是最要紧的,女儿从前的软弱,才是忘了初心。爹爹,如今女儿一步一步,把原来的我,找回来了。如果心软良善才是世人的期许,那女儿宁愿恣意快活。”
郑伟槐凝视她许久,才说道:“也好,也好。”
郑沅依旧端正着坐着,许久都无人出声,只有阿珠忙忙碌碌的身影,等她抱了脏衣出去,郑伟槐才又开口。
“你娘就是不够恣意,她那短暂的一世,活得并不好。”
郑沅微微错愕,抬头看了看父亲,抿唇不语。
郑伟槐仿佛在怀念从前:“你娘……从你二伯父过世之后,心就死了,可她是吴家独女,她肩负的责任,不比你大舅父少。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从没说过,她待我,根本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姐弟。”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捂着左胸,不知是扯了伤口疼痛,还是心内太伤。
“我有时候想,若是她嫁给二哥的话,即便生不出孩儿,也必不肯忍辱负重,替她纳妾生子的吧?她那样胆大嚣张,从小见惯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怎能忍?可是她嫁的是我,她嫁的是使命……”
郑沅从没想过,娘亲先前许了二伯父,又嫁给了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现下却是能明白,若是谢玄有个弟弟,若是谢玄出了什么事情,她哪怕想要活着,也不愿嫁给他弟弟,日日装作无事的吧?
郑伟槐说道:“沅儿,我只有一句话,无论将来如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郑沅重重的点点头:“父亲放心,女儿……省得。”
第二日一早,郑沅驱车来到政府,匾额早就被扔在地上,碎成几半。早有侍卫将里面的主人驱赶出来,而周围的百姓则不住的往赵氏等人身上扔烂菜叶子。
郑沅并没有出声阻拦,只下了马车,对几位官爷说道:“官爷,请问他们该怎么去呢?”
官爷立刻哈腰行礼笑道:“哪里用麻烦县主您呢,咱们几个送就行了。”
郑沅微微一笑:“到底也是亲人,我爹爹都求皇上赦免了他们的死罪,自然也希望最后能进一进亲人的关心,还望官爷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