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几乎带着哀求:“以前是我错了,不该偏宠着孙氏,冷落了你。以后我不会了,定会一碗水端平,不,你是正室妻,我当敬着你,看重你。家里的中馈回去后也由你掌管,后院都由你做主。”
萧晚之心里一片冰凉,淡淡的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不想要,你明白么?你永远不会明白。
周存勖,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肃王面如死灰,紧紧的盯着她,问道:“为什么?”
“你说的那些,我都有。”萧晚之微微一笑:“甚至比你能给的还多。”
她曲膝福了福走了出去。
肃王站在那里,良久后突然抬起腿,一脚将椅子踢飞,砸在角落的双耳青铜香炉上,香炉掉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香灰撒得满屋都是。
小厮北山东河听到响动,提气纵身冲到正厅,刚要冲进去,肃王双手抓起把椅子砸过来,额头青筋突起,大声呵斥道:“滚!”
北山和东河飞快的对视一眼,忙闪身跳开,椅子砸在大门边,被砸得四分五裂木块飞散。
肃王在飞舞的灰烬中,将正厅砸了个稀巴烂,自己幞头衣衫上都是灰土。
砸完正厅,肃王飞奔到大门边,从上马石上扯下缰绳,翻身上马,鞭子狠狠抽在马上,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北山和东河,明的暗的护卫,都手忙脚乱,呼啦啦的打马跟了上去。
闻承接到北山传来的消息,吓了一大跳,忙从户部溜出来,赶到平康坊的春光里,进到雅间,见肃王斜靠在软塌上,手里捧着酒杯,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眼角已微有红意。
“你这是喝多少了?”闻承皱眉,对着屋子里唱小唱的绿妖摇摇手:“别唱了,你下去吧。”
绿妖正要出去,肃王开口了:“绿妖,过来陪爷喝喝酒说说话。”
闻承觑肃王满身的沉郁之气,想想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好。
绿妖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一把嗓子如黄莺般婉转,说话的声音也脆生生的,人更如声音一般,伶俐无比。
“肃王爷,您不是不知道,我就靠这管嗓子过活,喝酒我倒是喜欢,就是喝酒了就再也唱不出来啦!”
肃王笑了起来:“你这么些年难道没存上银子?听说你早赎身了,你唱一场就够你好吃好喝好些个月了。”
“赎身是赎身了,可是京城的一个小院子就要成千上万贯的银钱,贵的来。”绿妖咯咯笑:“我又过惯了好日子,身边总得有个小丫头伺候着吧?总得有个厨娘吧?哎哟您不知道,京城的厨娘贵的来,都赶上房屋的价佃了。”
闻承撇了撇嘴,斜着她道:“你嫁人不就得了?你嫁人的话有的是人要,你少在这里哭穷。”
绿妖杏眼圆争,嗔怪的道:“世子爷您这是又说笑了。像我们这种下九流的,虽说现在是自由身吧,可是一朝入了这个行,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个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