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之看着矛盾挣扎的肃王,静默了一阵。
今日在宫里,她看到闻贵妃的忙碌,为圣上那些活着的死去的后宫嫔妃们操劳,不但管生,还要管死。
以后肃王争到那个位子,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生活,也像闻贵妃那般,成日为别的女人操劳。
她从来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后宫就她一个女人,翻遍史书,便会觉得这些简直是个笑话。
要是有孩子,又会为孩子争。
要是没有孩子,又要给有孩子的女人让位,连死后,都要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墓穴。
妄图与这个世间的规则抗衡,只有一个死字。死不可怕,可是她有牵绊,她有壮志未酬的梦想,妄想看到大周的子民,能真正吃得饱饭穿得暖衣。
可肃王到时候容得下她吗?那些谋士的悲催结局,史书上罄竹难书。
她不是孤身一人,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像福伯秦嬷嬷他们,甚至郑大,都会给她陪葬。
这些简直无法去想,只能凭着股子孤勇,闷头往前冲。
“我要的,这世间没有。”她终是低低的道:“我想自在随心无拘无束,无惧无怖的活着。”
肃王的心被汹涌而上的悲伤紧紧包裹住,她要的,他给不起。
这世上,谁能真正随心的活着,连圣上都不能。
他静静的坐了一会,站起来拂了拂衣衫,平静的道:“明天我休沐,早上我起来送你去庄子。”
“我自己去就好,现在政事堂那边的事你得盯着,千万出不得差错。”萧晚之忙说道。
肃王回转身看着她,哀声道:“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在我能给得起的范围内,让我为你做些事。”
萧晚之顿了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晚之又回到揽月庄,肃王下朝后总会赶过来,第二日一早又骑马回京城,她劝说了几次,见他置之不理,也只得随了他去。
朝堂上的争斗也越来越热,因为卫家海船的事,有礼部侍郎在早朝时出列当场提出海禁,言之灼灼只要禁止海外商船,那些海匪也就没了打劫对象,自然而然海匪也会跟着消亡。
徐仲甫自打跟圣上提出了新的记账法之后,这些时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说什么的都有。
他听了官员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出列,对着礼部侍郎毫不客气的道:“呸!”
被他口水喷了一脸的礼部侍郎恶心得直想吐,怒气冲冲的道:“徐尚书,你这是为何,你不同意就提出辩驳便是,为何如此当场侮辱人?”
“你说话不过脑子,我不屑与你辩驳。”徐仲甫鄙夷的看着他道:“你连柴米油盐几个大钱都不知道,你也敢出来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