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连同面色如常,只对朝笑之宠溺地笑笑,道:“乖,还不把花给爷爷送去?不是一路上嚷嚷着要摘花给爷爷。”
笑之本就是个机灵聪慧的孩子,只是甚少一下子见如此多的陌生人,忆起唐宁慧平素教导的“人前不可随意嬉闹,要有规有矩”,怕被唐宁慧责罚,一时便拉着曾连同的手止步站着。
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已笑咪咪地奔了上去:“爷爷,给----笑之采的花。”不过是在院子里折的一枝桂花,金黄细碎的花儿隐在绿荫丛中。
曾万山一把将笑之托了起来,哈哈直笑:“笑之真乖,这般惦记爷爷----”又装模作样的倾身闻了闻,赞不绝口:“香,这花可真香。”
曾夫人端坐着,作含笑不语的模样。
向来最受曾万山宠爱的曾家六小姐曾和颐家已然开口了,娇啧地道:“爹,瞧你乐的,这不过是桂花而已。”
曾万山勃然变色:“你这丫头懂什么。花确实只是桂花,但难得的是孩子的这份心意。”边说着边摸笑之的头:“这是个有孝心的娃!”
一旁的曾方颐目光与曾夫人相触,下一秒,便开口道:“爹,我这小侄子长的可真俊啊。”曾万山这才面色缓和了下来,笑道:“可不是,这可是我曾家的长孙!是我们曾家的独苗苗。”
曾夫人依旧含笑端坐,连眉头都似未牵动过一般。
曾静颐也cha了嘴进来,道:“瞧孩子的面相啊,富贵的紧,日后啊,定是会像爹这般的有作为。”曾万山一听,笑容满面:“笑之,可听到没有?”笑之似懂非懂,只用力的点了点头。曾万山更是乐不可支。
周兆铭等人不着痕迹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曾方颐含笑地从身后丫头手里接过一物,递了上来:“爹,第一次见侄儿,我和兆铭也没什么好东西。虽然这长命锁不值钱,但也是女儿的一份心意。”
打开盒子,赫然是一个赤金的长命锁,上面嵌了各式的宝石,精致贵重,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不片刻,笑之又与曾静颐夫妇,曾和颐夫妇等人纷纷见了礼。众人都备了见面之礼,一时间也别无他话,那顿家宴倒也吃的其乐融融,不见半点风波端倪。
只是曾连同唐宁慧等人自是不知,那曾夫人一回房,便狠狠地砸了一个乾隆年间的白地粉彩花卉纹福寿双龙耳活环瓶,磨牙冷笑道:“瞧他那张狂样,不过一个带把的,也不知能活到几时?!”
曾和颐忙屏退了丫头婆子:“都下去吧。” 曾静颐已倒了一杯茶,把矾红地珐琅彩花卉茶盏捧了上前:“娘,你这是何苦来哉,拿这些东西出气。”
曾夫人饮了一口茶,压了压鬓角,方道:“娘方才是有些气昏了。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忽冷忽热,心惊ròu跳的。整个人没一刻是舒畅的。”
曾和颐已上前替她轻轻地敲捏:“娘定是累了。要不明儿,把戏班叫进府里给娘唱几曲乐一乐。”曾夫人烦道:“我如今是针在扎眼,瞧什么都疼。”
曾方颐一直坐在边上不吭声,此时却淡淡地笑:“娘,你且放宽心。这个小杂种现在还不过是个小毛头而已,不必如此忧心。“
曾夫人抬眼:“小毛头?当年那小杂种不也只是小毛头一个,如今已经处处与我们为难。只恨当年没把他给除去。”
曾方颐道:“如今的曾连同确实不可小觑。不过嘛,娘,他再厉害也不能事事周全,j□j周到。只要我们有锦囊妙计,还怕……”曾夫人抬手示意曾和颐停止拿捏,颇有兴趣地道:“方儿,你的意思是?”
曾方颐自斟自饮,慢条斯理地道:“娘,你且放宽心,万事须得从长计议。”
在曾府,唐宁慧越发小心谨慎,闭门不出。
这日,丫头巧琴捧了一张请帖过来,只说是周府遣人送来给夫人的。唐宁慧打开一瞧,原来是曾方颐请她去听戏,还特注明了让她务必带上笑之。
既然都给她下帖子了,又是第一次,不能不去。到了那日,唐宁慧便带了笑之前去周府。
那周府离曾督军府并不远,汽车不片刻便到了。在婆子们的带领下,唐宁慧与笑之才踏进院子,便见一身海棠色金线软缎旗袍的曾静颐带着众女眷含笑着从厅里头相迎了:“可算是来了。”
曾静颐亲亲热热地拉起笑之的手,朝众夫人道:“这就是我们曾家的宝贝。你们一个个的可得帮我看紧了。”
一时间,各位夫人满口的赞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