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溪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轻响,王薇薇后面的话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可她很快回过神来,扬手朝王薇薇狠狠甩去。王薇薇大约也没料到她会毫无预兆地真动手,一下子愣住了,竟然也没避开,就这么着挨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随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亡般的寂静。
王薇薇伸手,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疼得发热的脸蛋,吃吃地笑了起来:“还有,澄溪……你以为贺培安为什么会娶你?”
江澄溪指着她,冷喝道:“王薇薇,你给我闭嘴,你给我滚出去!”
王薇薇“咯咯咯”直笑:“我找人查得很清楚!那是因为贺培诚喜欢你。贺培安恨温爱仪和贺培诚当年抢走了他父亲,为了报复他们,他才娶你的,你不会以为他真的看上你了吧?!哈哈……看上你?江澄溪,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就你这德行,贺培安他会看上你?你以为演戏哪?贺培安身边出现的哪一个女人不比你好看?”
江澄溪猛地拿起一旁的抱枕狠狠地朝王薇薇摔了过去,指着门,喝道:“王薇薇,你有病,你脑子有病!你给我滚,再不滚,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王薇薇又是一阵大笑,笑得花枝乱摆:“是,江澄溪。我有病,我下贱,我从十六岁开始跟很多男人上c黄。可你呢,你以为你清高到哪里去?除了你老公贺培安,你不一样跟别的男人睡过!你也干净不到那里去。”
她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澄溪。黑暗中,就算看不到王薇薇细微的表情,江澄溪还是知道她在笑,因为她已经达到目的了,所以她在笑,笑得那么欢畅痛快。
半晌后,王薇薇转身,冷冷地道:“江澄溪,我们永不再见。”她高跟鞋的声音又细又脆,嗒嗒嗒的响声,每一声都似风铃传来,又随风远去。
许久后,门啪的一声,轻轻阖上了,这小小的关门声似敲在了江澄溪的心上。
她的泪簌簌地落下来。
她望着那道门,泪眼婆娑。她知道,她和王薇薇,完了!
从此以后,她与王薇薇再打不开这扇门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江澄溪接到了贺培诚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她下楼吩咐小九:“去明道。”
车子到明道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然暗了下米。一段时间没来,明道还是原来的模样。江澄溪一个人在包厢里,翻着单子,一张张诱人的图片,却引不起她什么食欲。于是她吩咐了服务生,让经理做主就是。结果穿了和服的服务生端上来的时侯,放满了一桌子。
她吃了几口鱼生,以往来这里,多半是跟王薇薇一起来的。
她现在在哪里呢?在干什么呢?江澄溪偶尔不免会想起。可是她知道,她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了。曾经与自己一起成长,可以肆无忌惮地分享心底所有秘密的那个人,已经与她再无任何关系了。
她要了几壶清酒,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微辣的酒顺着喉咙线一般热热地滑入胃里。
杯子上有日本艺人的手绘,白白的瓷,黑黑的花纹。这个世间,大约也只有这色彩,可以如此永久下去。其他的,呵呵……
她捏着小瓷杯,把玩了一会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壶小清酒,只知道后来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她夹了鱼生,筷子没夹稳,啪地掉在了酱油碟上。白色打底衫和绿色的针织外套上,都溅到了黑的酱汁。
她用湿巾擦了擦,还是很明显。于是,她起身穿鞋,准备去洗手间打理。
洗手间靠近楼梯间,刚一走近,便听到小九的声音:“我看贺太太差不多要走了,你们呢,在这里待到几点?”
江澄溪推开了洗手间的门,镜子前有个美女在补妆。江澄溪朝她微微颔首,那美女也朝她一笑,美丽得如花开放。江澄溪用清水擦拭衣服上黑漆漆的污渍。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洗手间里很是安静。
她擦了片刻,抬头与那美女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于是她轻声详询:“你好,你是贺先生的女朋友?”
那女子闻言,羞涩地“嗯”了一声:“你是?”
估计连贺培诚也没有想到吧,他请来的女子如今也已假戏真做了,真的爱上贺培安了!
江澄溪不由得忆起当年母亲和王薇薇说过的话:单按贺培安的长相,就会有不少女孩子愿意倒贴。加上身家后,那简直是前赴后继,绝无怕死的可能。
她淡淡微笑:“我是贺先生的朋友。”关上了水龙头,她的视线停顿在已有所淡去的污迹处,失神了半晌,最后抬头:“我听贺先生身边人说起过他的喜好,贺先生喜欢无欲无求、简简单单的女孩子。但是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最终都得不到贺先生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