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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阿姨急了,一边抚着老人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宽慰她:“这不要下个星期才调动吗?您先别气别急。要是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吕老太太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第二天居然真拄着拐杖摸去了院长办公室。老人家的坚持,院方也没有办法,最后在院方的协调下,江澄溪除了继续照料吕老太太外,也同时负责祝安平的护理。

江澄溪看过祝安平的病例,加上安星等人前头打探出来的,综合起来就是:祝安平在严重车祸爆炸现场中受了重伤,生命一度病危,后来包机去了美国治疗。他不久前才从美国回来,转进了单氏医院疗养。

江澄溪做的还是那些活,测量体温、血压、血糖等,并把数据每日记录在册,遵医嘱给病人用药,时刻注意病人情况等细碎的工作。只是由于负责两个人,工作量自然加大了许多。

那位祝先生十分绅士,每次必对她说一句:“谢谢。”

江澄溪则微笑答:“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祝先生,你好好休息。”说罢,她就会掩门而出。

单氏的星级疗养套房素来以舒适温馨著称,而祝安平这个套间则是这一层里头最低调奢华的,除了病房的专业配置外,其余如精致简洁的家具,明黄缠枝花纹和宝蓝段的欧式组合沙发,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另外,这一层的每个病人都配有专职保姆,负责料理病人的饮食起居等各项事项。为了让病人有良好的休息环境和舒适氛围,病房里的鲜花也每日更换。

有一天屋后,病房里一片安静,c黄头花瓶里新cha的绿白绣球花开得团团簇簇的,叫人一见欢喜。

祝安平忽然问:“为什么做这份工作?”

江澄溪正在给他测量血压,她停顿了几秒才意识到是祝安平在跟她说话,她抬头,微微一笑:“专业对口,我学的是护理专业。”

听说成熟了的标志是可以含着泪微笑。江澄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熟了,但她学会了把一切都深埋在心底,再不对人提及。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只是想要一份忙碌的工作,最好让自己忙碌得像个陀螺连轴转,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个人那些事。

所以,她在医院里总是跟护士长要求多排班,莫小甜、安星等人私下里跟她商量调班顶班等,她从来都是微笑着说:“好啊,没问题。”

因为这样,她在这一层的护士中是最受欢迎的。有人愿意多做事,谁不乐意啊?这年头大家都不是傻子。

祝安平侧着脸没有再说话。不以为意的江澄溪把测量好的数值记录好后,把笔放回了口袋,便欠了欠身,例行说了一句:“祝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就按铃唤我。”

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祝安平整个侧脸的线条完美得犹如艺术家手下的杰作。平心而论,他是她见过最美的男子,甚至……甚至比贺培安也好看许多许多。

一想到贺培安,她的眼眶便蓦地一热,心中同时泛起熟悉酸涩的抽搐。细碎微小难以描绘的甜蜜与巨大的伤感盘旋交织着涌了上来。

祝安平没有回答,她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如流水一般缓缓淌过。

这一天,上班时分,江澄溪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熟悉的男声:“澄溪,是我。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这样毫无新意的开场白还是让江澄溪“呀”了一声:“是沈大哥啊!你回国了啊?”

沈擎在电话那头笑:“是啊,前天回来的。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江澄溪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才能下班。”

沈擎:“那我等下去医院接你,东大门等。”

江澄溪忙道:“不用,不用。我等下打车就可以了。你特地过来转一趟,太麻烦了。”

沈擎笑道:“不麻烦,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我接了你下班,也就好意思留在你家蹭饭了。”想来他已经跟父亲江阳联系过了,否则哪里会有她现在的手机号码?

江澄溪便欣然应允:“那好吧,六点十分,医院大厅见。”

她下来的时候,只见沈擎拎了一个小纸袋,正靠在大厅的方柱边等着。

他依旧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人明显瘦了,衣服也时尚了些,灰色t恤搭了牛仔裤。怎么瞧也比以前清慡有型了几分。

江澄溪缓缓上前,客气微笑:“嗨,沈大哥,好久不见了。”沈擎转过头的那一刹那,眼底深处有明显的惊讶之色:“澄溪!你这小丫头都已经成大姑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