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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他缓缓地吟唱了一段,“记得吗?十年前,我在山顶的大树下唱过这首歌给你听。”

她如何能忘记呢!她记得这首歌词的其中几句:“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沈宁夏怔怔地瞧着窗外,整个七岛在晨光中渐渐苏醒过来。这里是杜维安的公寓。

他们在灾区待了一个星期,帮助那对姐弟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在昨晚回到了七岛。

杜家的老屋子在这次地震中坍塌了,两座山峰合并在了一起,那个地方已经不复存在。她是不是也应该学会向前看呢?

或许她可以贪恋一会儿这样的温暖,贪念一会儿他的怀抱……就一会儿,也是好的。

温暖的晨光里,沈宁夏慢慢地把手覆在了杜维安的手上……

这么多年来,她其实也是渴望被拥抱、被保护的。她常常会忆起母亲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疼爱怜惜的情形。

太阳出来了,今天天气晴朗。可明天呢,明天之后的明天呢?沈宁夏拒绝自己去深想。她第一次觉得,“难得糊涂”这几个字真的道尽了所有的一切。人生亦是如此,偶尔傻一次,糊涂一次,或许也是不错的。

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生来就该如此的事情。

回来后的第二天,杜维安便回了方氏上班,并代表方氏再度捐出了大笔的款项和物资援助灾区。

出门前,他拉着沈宁夏的手,把钥匙放在了她手心:“这是公寓的钥匙。”沈宁夏不说话,杜维安道:“你放心,这是我用自己工资买的房子,没花你们方家一分钱。”

过往她那些尖锐伤人的话语,他其实还是在意的。沈宁夏张口想说句对不起,但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合上了手掌。

三房两厅的公寓像是楼盘展示的样板房,干净得了无人气。杜维安说:“买下这里后,我会不定时地过来住段时间。”见沈宁夏有些诧异,他似解释,“任何人都需要一个没有旁人的独处空间。”

杜维安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家里解释的,此后他便与她在公寓住了下来。

沈宁夏也回公司销了假,继续上班。唐一峰极是欢迎:“宁夏,我们都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所在的办公桌整洁干净。有同事含笑道:“小吕她啊,天天帮你整理桌子,打扫卫生。”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有义务对别人好的。别人对你的好是情分。沈宁夏对吕家瑶感激不已。她很快地投入了工作,继续为之前那位富豪客人完成他的私人定制工作。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杜维安公寓的厨房里多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空荡荡的衣柜里渐渐地挂满了两人的衣物,屋子里慢慢地也有了家的味道。

据说当你真的在人世间寻觅到一个爱人的时候,就如同两个半圆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契合无比。

沈宁夏只知道自己每日都感到很安宁,阳光仿佛照进了心底,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变得懒懒洋洋舒舒坦坦。见山喜山,见水乐水。甚至是她最讨厌的连绵阴雨天,亦觉得温软得叫人贪恋。

两人之间,从不谈过去,也不会涉及将来。日子仿佛是偷来的一般,两人极尽欢愉。

这是她此生除了童年时光外,最快活的时日。

小火熬着的骨头汤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整间公寓里充斥着食物特有的香甜味道。杜维安推门而进,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幸福地微笑着。

换上了拖鞋,走了几步,果然看到沈宁夏在厨房里忙着。她的头发扎成个马尾,围着格子围裙,像足了一个居家小主妇。她正在低头品尝汤头咸淡,侧脸觉得十分温柔……整个人仿佛宝石一般,莹莹地发着光……杜维安缓缓地停住了脚步,他怕再上前,会惊扰了这幅幸福的美好画面。

汤似乎太淡了……沈宁夏又取了一点盐放进汤里……她再度品尝,这才满意地点头。忽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沈宁夏转过头,只见杜维安斜靠在门边,嘴角扬着温柔笑意。

“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跟猫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杜维安走近了她,左手揽住了她的腰,头抵在她脖颈处:“刚刚。”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沈宁夏的颈畔,痒得让她拼命躲闪:“不要闹。”杜维安啄木鸟般地吻她的脖子,温存缠绵了片刻:“我要去洛海出差几天。”

沈宁夏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杜维安:“不过呢,我现在的手还未痊愈,一个人去洛海实在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