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放了很轻柔的音乐,一路上灯光闪烁。岑洛璃慢慢地靠了过来,带着清幽的香水味道。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岑洛璃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缓缓地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今晚我不想回家。”相信只要是男人,没有人会不懂这句话后面所暗示的意思。而他当然也是男人,那湿热的气息热辣辣地喷在他耳边,不可抑制地引起一些生理反应。
他吸了一口气,要知道,他真准备跟岑洛璃认真开始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其他人了。玩归玩,认真是认真,他分得相当清楚。相比以前的日子,现在当真过得清心寡欲如和尚。不过只是转过头,抱歉地笑了笑:“sorry,明天一早我有早会。”
本以为加州分行的事情很难搞定,结果他一来,原本是一个星期的事情,缩短成了五天。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两天的假期。也好,他顺便当度假。
一面开车一面浏览街上的景色。几年了,这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街道,树木,似乎连转角的商店还是一模一样,熟悉得如同时光倒流。
他猛地一个急刹车。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离学校很远,房租也不便宜。但公寓干净整洁,再加上社区治安好,所以当年的他才会选择居住在这里。租的屋子就靠近路边,从窗口抬头就可以看见街角的这个商店。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缓缓地推上车门。走近些,再仔细看,还是老样子,连门的颜色和式样也没有变过。记得以前的房东edward老是说这门的颜色不好,等他们搬了他就要重新再漆一遍或者干脆重新换掉。
看来edward老了,估计老早把这事情给忘了,他浅浅地笑了出来。视线移到门边的糙地上,竖着一个牌子,是edward的笔迹,要出租。原来里面空着,没有人住。
他转过身,准备回车上。只见一个人正迎面走来,一头淡黄的头发,发胖的身体,很是熟悉,他定睛一看,正是edward。他似乎也很高兴看到他,顿了顿后就热情地拥抱了上来:“hi,sion。好久不见。”sion是他的英文名。言柏尧也热情地抱着他:“hi, edward。”当年他住在这里的时候,edward夫妇的确很照顾他。
edward好一会儿才放开他,说到:“你是来取东西的吗?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来看看我们?”他愣了愣,重复了一遍:“取东西?”edward笑着道:“ange前段时间说要退租,里面的东西都不要了。我还以为你们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回来取呢!”
ange是她的英文名字。他不是早在四年多以前就将房子退掉了吗?怎么会是前段时间?难道是听错了,他双手抓着edward的肩膀,跟他确认一下:“ange什么时候退租的?”
edward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他:“一个多月前——”一个多月前,他脑中马上计算了一下,正是他订婚的那段时间。他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一步。
他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整间公寓跟他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记得当初他负气离开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提电脑,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带走。
而如今那些东西依旧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仿佛被时间定住了,他只是出去逛了一下街,或者去上了小半天的课。原来放手提电脑的地方,依然有一台电脑,颜色和款式与他带回国的是一模一样的,旁边甚至还放着一叠他的论文资料。
沙发上还有两人一起去买的抱枕,只是颜色陈旧了些,依旧按老样子放着。浴室里,他留下的毛巾和牙刷都还在,与她的毛巾亲密地摆在一起,依旧保持着他离去那天的样子,仿佛随时在等他回来。
缓缓地步入卧室,c黄头还有他与她的合影,在好莱坞的星光大道拍的,他抱着她,两个人带着大大的墨镜,几乎把脸全部遮住了,只露着白白的牙齿,笑得没心没肺的。挂照片的那天,她还说:“我不喜欢将自己的照片挂得全屋子都是。但卧室里一定要用我们的合影,这样,我每天一睡醒就可以看到你。”
其实他和她的合照估计也就剩下这么一张了。当年他在电脑里看到她和其他男人的照片,狂怒之下就把两人的合照全部扔了,电脑里的也删得一干二净,明明连这张也没有幸免的。但居然还在,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蔓延全身。
衣柜里的衣服很整理地放着,他的在左边,她的在右边,找起来很方便。每次洗好衣服,她都跟他嘀咕:“真不知道你妈妈是怎么宠你的?你怎么连最基本的叠衣服也不会啊?”她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辛苦,什么事情都是她在做,而他当时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他的居然还在,而属于她的一边,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