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到加州还好,越想心头那个恨字就乱窜,火字又直冒上来。直想把她捏碎了才解气。好一会,终究还是放开了她。只将手里头的文件袋狠狠地往她脚下一扔。

“汪水茉,你给我个解释?”他恨恨的说着:“否则我不让你好过!”她从没有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隐约想到了一件事情,缓缓地蹲下身子,将文件袋拣了起来。

入眼的赫然是小宝和她的照片。看来私家侦探请得很好,连小宝在美国的出生证明副本及小宝刚出生时候的照片也在里面。是很好,真的很好,详细又详尽。只是,只是迟了一步---------原来世上的事情真的没有不早不晚,刚刚好的。

她慢慢的站起来,脚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蹲得久的缘故,已经麻掉了。她抬了头:“言先生,你想我说什么?”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或者你要我说什么?”

他直直地看着她,冷冷地道:“o型血?你不要告诉我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汪水茉嘲讽地笑了出来:“世界上就那么几钟血型,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她还在给我装,当真把他当死人。

他冷笑了出来,向前一步,伸手捏住了她微尖而圆润的下巴:“那你又如何解释他的生产日期?”她闭了闭眼睛,又睁了开来,静静地看着他道:“相信你看过资料也会知道,他是个早产儿。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想要孩子,以后可以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只要他愿意,相信他的岑小姐愿意为他生十个八个的。他这么有钱,也不用担心罚款啊-----更或者直接去国外生啊?可她呢?除了小宝,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他的声音慢慢的,冰冷地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当初睡在我c黄上的时候,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是在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生产的,扣除两人分手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两人并没有分手,还时常在c黄上打滚。

他总是有刺伤她的本事,她脸上的血色瞬间隐了下去,仿佛在一刹那都被抽离了。闭了眼睛,那睫毛犹如受惊的蝴蝶,不停颤抖。良久,低而微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听得咣的一声清脆声响传来,她猛得睁开眼睛。他的手正微微流着血。他的拳头捶在墙上的玻璃装饰上。那玻璃也成碎裂装,微微带着他的红。他恨恨地道:“你一定要我去做dna检测吗?”她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他只是不想以如此手段来证明而已。

那红,成片的红,晕染了整条裙子。她在公寓里,挣扎着爬到电话机旁边打求救电话。那痛是钻心的痛,但那让人昏过去的痛,却远远不及她害怕失去小宝的惶恐。她答应过他的,要为他生两个孩子的。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医生一再警告她,她的子宫太脆弱了,随时会有流产的可能性的,根本不适合怀孕,若不注意,连自身也有危险--------

她的肚子不期然的又痛了起来,挣扎着走到沙发旁,抓着一个彩条的抱枕,坐了下来。将头埋在枕里,用手指了指抽屉,忍着痛道:“那里有创可贴。”

他神色慢慢温柔了起来,他喜欢运动,足球,篮球,都喜欢。有时候免不了带了一些小伤回去。她总是会在抽屉的常备药箱里放很多创可贴。每次看到他挂彩回来,怒着指着抽屉:“自己弄!”他就故意一面清理一面叫痛。不出两分钟,她就会跑过来,一面温柔的帮他的伤口吹气,一面帮他贴。但那只是属于情人间的亲昵。今时今日,早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她好一会才开口,极轻的道:“柏尧,就算他是你孩子又如何呢?”这是再见面后她第一次唤他柏尧。他挑起了眉毛,如何?她竟然问他如何?他冷冷地道:“我只想知道yes or no?”

她沉默了好久,才低而微地道:“是,他是你儿子------------”他猛得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人生?”她若是早点告诉他,他就算知道她有新男友,也还是会把她追回来的------

她摇着头:“没有,我没有想要决定谁的人生,更没有想到决定你的人生。”她慢慢抬起头,神色间万般的无奈。他早已经不是那时的他了,而她也不是当初的她了。一切都已经变了。

她吸了一口气,忽地口气软软地道:“柏尧,你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吧。毕竟你也要结婚了,不是吗?”他气的几乎想把她扔在地上,什么叫做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有谁有那个本事,知道自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还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