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略略黯淡了下来。她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她仰着头道:“放我出去---”
他不语。车子平稳的发动了起来,她这才不甘心地转头,看往后消逝地马路,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情,是一定要做成功的。索性也不再说话了,把他当成空气。
远的近的大楼里,灯光闪烁,可看在她眼里却幻化成了无数的星星。车子里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他的气味,也像是车载香水的味道。慢慢地,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了起来------------
他将车子的速度慢慢的减了下来,从会所到她家里的路程其实很远的,可是他就觉得似乎只有短短的几秒似的。他已经尽量的慢了,只开了三十来码的速度,看着身后的车子一辆一辆的超过,超过,再超过------可还是到了-----
她似乎睡梦正酣----他屏着呼吸,缓缓地,迟疑地,一点一点地伸出了手,如此地心虚,仿佛是在做贼。近了,又近了些,更近了些------慢慢得碰触到了她柔嫩如水的肌肤,光滑细腻中带着温温的热度------他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几乎以为是在梦里了-----
第4章
她显然已经醉迷糊过去了,软软地趴在他怀里,仿佛是一只正酣睡的猫咪,暂时收敛了尖锐的爪子。他一手拥着她,一手打开她精致的礼服包,寻找着房门的钥匙。
门应声而开,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但却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客厅,白色的沙发上放了各种彩色的靠枕,白色的纱帘,白色的家具。
卧室则和工作室相连,用精致的移门微微隔开。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c黄,白色的c黄单上也摆放着两个大大的抱枕,色彩鲜媚。估计是因为赶时间的关系,c黄上随手扔着她换下来的卡通睡衣和几件试装的小礼服。看来这些年下来,她还是没有怎么学会做家务,怎么收拾房间。
他轻扯了嘴角,苦涩地微微笑了出来,眸光落到了那张大c黄上。以前他租的地方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张小小的单人c黄。她都会缩在他怀里,而他则每次将她抱得紧紧的,防止她摔下去。虽然是这么的窄,但那张小小的c黄却带给了他们无数的喜悦----他很多次说要换一个大一点的c黄。她都说不要,她说以后,以后再换-------
她说:“以后,以后我们要买一张很大很大的c黄,我每天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滚来滚去,再也不怕掉下去。可现在不行,这里太小了,买了也放不下。”
心底地某一处仿佛被人用刀狠而无息地割过,一片血ròu模糊,痛地连呼吸都已经快要凝滞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滑过她好看的眉毛,她娇俏他鼻子,她红润地唇畔----那么轻,那么柔,生怕微微一用力,她就会用泡泡般的消失不见了。
他就这么的站着,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良久良久后,才轻轻地把怀中的她放了在了柔软的c黄上。她的双眼紧闭,依旧沉睡。他微叹了口气,觉得此刻竟满足无比。这些年的成功,加起来,似乎也比不上此刻的这一瞬。
她睡到了天色微亮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一直觉得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温热的东西在脸上来回的拂过,想要凝神细想一下,可思绪才微微一转,头已经痛地仿佛要裂开了一般。
缓缓地睁开了眼,感觉了一下房间里的光线。恩,好亮,太亮了。她又迷糊地眯了起来。朦胧中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与谢小珊一起刚办杂志的时候,两人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夜以继日的工作时。她每次一趴在桌上,谢小珊就会用各种办法闹她起来。她每次都撒娇似的咕嚷道:“亲爱的,不要吵我,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就一会。一会儿就起来。”
他的手僵在了她的脸上。她方才亲昵的口气透露了一个信息,她有男友。其实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从她嘴里这么亲密的喊出来,他竟觉得心口苦涩地发酸。
这么些年,他与汪水茉固定联系的原因,就是希望能从水茉那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她的消息。虽然他也可以请侦探调查,可这一举动对他来说,也实在太过于悲哀了。曾经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如今竟陌生到要请私人侦探调查的地步。他没有办法那么做。
她又沉沉地睡去了许久,再次睁眼的时候,依旧觉得房间里有丝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摸着隐隐作痛地头,懒懒地爬起来,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对了,是他送她回来的。
她猛地止住了脚步。但已经不用多想了,那个人正大肆地占据了她整个开放式厨房。空气里飘着一股清粥地香甜味道。原来这就是她觉得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