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张虎说:“译民,我老丈母的话糙,但理是正理儿,你当时躺下之后厂里就给月牙给安置费了,档案也销到死亡户了,现在你这个肢体也不太协调,领导们又不发话,我也只能想办法让你先干后勤了,你知道的嘛,咱们国营厂子复杂,上面人多,只凭我,也替你争取不到更好的工作。”

国有工厂对于工人的安置都是一样的,植物人和去世差不多,都是给笔安置费就完了。

而那笔安置费总共800块,也早在十个月前,陈月牙替贺译民看病的时候早就用完了。

所以现在虽然贺译民醒来了,但是厂里早已经把他的档案归入去世人员的档案里头去了。

他不但没有了工作岗位,也没有退休金,更没个停薪留职啥的,直接就从单位上被一笔抹去了。

何向阳还趴在墙上,一眼不眨的瞅着隔壁。

幸灾乐祸啊,就说嘛,哪怕你贺译民能醒来,顶多到钢厂去扫个厕所,还能有啥活儿干?

这要不是知根知底的邻居,何向阳大概还没这么幸灾乐祸,但谁叫她和张芳是半辈子的邻居呢?

当初陈月牙不肯跟程大宝谈对象的时候,她就断定陈月牙这辈子没啥好日子过。

可看吧,贺译民好好一个厂长要被发派去扫厕所了,就说她陈月牙的命咋就那么霉呢?

哪像她家,日子眼见得的越过越好喽。

“我肢体不协调?”贺译民反问张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