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其实在滴血,一斤猪肉两块钱,目测案板上的那块五花肉至少得有三五斤,现在一斤肉两块钱,就双职工的人家都很难吃得起。

“我今天在菜市场连着抓了四个小偷,菜市场奖励的。”贺译民翻着铁盘里煎的滋滋响的肉说。

陈月牙转头看超生,就想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毕竟不论当兵的时候,还是在钢厂的时候工资都很高,从小练就一副花钱手浪的毛病。

而现在这年月,别人家都吃不起肉,你单独吃肉,就得有那种小心眼的人专门去举报你,说你肯定是搞了投机倒把,治安办的人说不定就得上门查你。

超生头点的就像拨郎鼓一样,当然,她还想告诉妈妈,爸爸今天浪费了两毛钱给爷爷打电话,结果就听了个声响儿。

但是不行,她说不了话,所以告不了状。

其实手脚比划也可以说,但看妈妈的肚子也在咕咕叫,超生立刻就拿着筷子开始替妈妈夹肉了,比起两毛钱,妈妈吃肉才更重要哇。

隔壁的程春花家今天炖了一整天的猪头,这会儿肉也烂了烫也浓了,按理来说也该吃上肉了。

程春花和张虎俩人生了俩儿子,福生和福运,加上福妞,总共仨孩子。

福妞好一点,毕竟是女孩子,不跟着另外两个瞎搀和,福生和福运俩自打搬到隔壁,只恨自己屁股上没插着尾巴,让他们能把尾巴翘起来。

毕竟张虎和贺译民是战友,原来他们家住大杂院,现在改贺译民家住大杂院了,这俩农村进城的孩子就有点按捺不住自个儿显摆的心,跟他们的外婆似的,总喜欢盯着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