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兵回头去看儿子,晚上天黑,胡同里挤的人特别多,但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被挤在最外围的儿子刷的踮了一下脚,立刻举起了一只手,示意自己还在。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咱们完了再聊。”付东兵说。
问儿子?
今天的事情,真是儿子立的功?
付东兵心里虽然还是觉得不可能,但是,出了胡同之后,就在河边,跟儿子俩单独走在了一起。
他得问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两个方位的围捕,彼此不知道信息,下去的时候,以为里面只有一个人,但是,在前面爆破的付敞亮追到的是四个人,而这时贺译民是不知道的,他在另一个口子上做拦截。
“你是怎么通知贺译民的,要不然,四打一,贺译民必死无疑。”付东兵问。
付敞亮跟在他爸身后,垂着脑袋说:“我开了四枪,这就证明里面肯定有四个人,贺译民听到声音,就知道有四个人,所以他在那边就会戒备起来,这很简单啊爸,只是一个特别简单的配合。”
儿子手里是一把自制的土式合子炮,手一直往里缩着,为什么要缩手呢,是因为70年的时候,他出去执行任务,同伴死了,他的手给燃烧弹烧过,烫掉了一大片的皮。
那时候付东平就曾骂过儿子,毕竟万一伤到神经,以后还怎么拿枪,还怎么保家卫国。
总之,这个儿子哪哪都不好,混身的毛病,付东兵一见面就想骂。
而且,听他说开了四枪是为了给贺译民通风报信,付东兵就更生气了,忍不住就又要骂:“贺译民跟你不过泛泛之交吧,你可以扫四颗子弹来给他通风报信,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当初在湘西的时候,为什么你不知道给你哥报个信?不过算了,好歹你也长大了,成熟了,你哥的牺牲就当是个警钟,你永远把它记在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