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厂车间的人,基本都是住在宿舍,封闭式管理的。

但是,姜丽芸不在此列,她叔给她申请了一个回家居住的名额,据说是因为有某种病,需要每天吃药的原因。

总之,在偌大的卫星厂,姜丽芸实在不算特殊和优秀,但是她的待遇,却算得上特殊了,估计就厂里的书记和厂长,也没她这优秀待遇,能天天朝九晚五正常上下班,还能回家住。

正好一起上了公交车,姜丽芸上来的早,占了坐儿,小帅和小盛俩没挤着坐儿,搁后面站着呢。

“姜丽芸一开始,我记得读的是清华吧,后来怎么跑华北科技大去了?我只听过华中科技大,可没听过华北科技大学,不过现在大学多如牛毛,个个名头打的很响亮,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你看,她说自己有病,就可以每天回家,咱们进了厂,却要挤两人宿舍,加班不计工资,周末才能回家,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体制的漏洞。”小帅看着前面的姜丽芸说。

盛海峰跟他爸一样,一般不会把人想的太坏。

总之,性格偏厚道。

而小帅呢,那双眼睛的锐利一般人难以比拟,什么事情,他都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所以这俩人虽然为了超生,整天你斗我我斗你的,但在性格上,其实是特别好的互补。

就比如说,盛海峰就搞不懂,什么叫个体制的漏洞。

“姜丽芸或者真的有什么病,晚上没法住宿舍,必须回家睡呢,这怎么就叫体制的漏洞,你这话我听不明白,讲清楚一点?”小盛说。

“你想想,姜丽芸家是老北京,他爸呢,又属于特别能钻营的那种人,在医院里给她开个假诊断说明,很容易吧,而卫星厂的规章制度里,又有一条:在厂职工如身体达不到住宿条件,则可以申请不住宿。你不觉得吗这才是姜丽芸真正不住宿舍的原因。”小帅于是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