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像白天所想的那样以指勾勒他的五官轮廓。可他脸上的皮肤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嘴唇也有些发青,仿佛一具已经失去生命力的躯壳。
她不知不觉落下泪来,泪水滴落在顾西辞挺直的鼻梁上,又迅速滑落。
她闭上眼,低头把脸贴在他脸上,想起下午卓擎煜问她还爱不爱顾西辞,现在答案呼之欲出。
其实她当时迟迟不回答并不是不确定自己的心,只是她潜意识不想去挖掘那个让她难堪的答案。
她曾口口声声说不爱他了,可那只是自欺欺人,她用那样的谎言来伤害他,用冷漠的态度和恶劣的语气让他难过,用卓擎煜来刺激他,可他难过的时候她并不比他好受,因为她一直是爱他的,不论是在真相之前还是之后,当她以为他只是新邻居时,她对他的动心就足以说明,只有他才能拨动她的心弦。
可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她还怎么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他相亲相爱?
她现在一面对他就会想起他不爱她的难堪,会想起那个未及成形就被扼杀的孩子。
她还爱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爱他,连心平气和的面对他都做不到。
更何况她现在对他的爱和以前并不一样,她现在无法记住他的脸,只是还记得爱他的那种感觉,而她害怕总有一天那种感觉会因为时间而渐渐淡忘,到那时,他于她,就真的彻彻底底是一个陌生人了。
急症室外的长廊上,藿岑橙和管家坐在长椅上等,管家坐不住的一下站起来一下又坐下,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息让藿岑橙脸色越发苍白。
她望着医护人员忙碌地进进出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值班医生才走过来,边摘下口罩边问:“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管家望向藿岑橙,藿岑橙点点头:“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