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不知道游乐的嘴皮子这么利落。早前一直没深入接触过,只觉得游乐是个游离在团体生活之外,特别另类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实在是不待见游乐。
先说游乐的笑,就算常见着,但凡明眼人也能看出来,那笑是特别的空,感觉就像中央电视台新大楼那有如“裤衩”一般的地标建筑物,纯属多余,哗众取宠,就该拆除了才能让人舒坦!
再说游乐的眼,压根就是旁观者的眼。人的双眼作为心灵之窗的重要存在,很容易能够透析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今天从游乐嘴里吐出的那些话也彻底证实了,游乐以王者自居,低看他们一筹,从教练到队员无一逃脱。就冲着这个,就算很多人偶尔看着孤零零的游乐有那么点儿愧疚,也不可能低头先原谅!
当然,他纪向明就算现在笑了,不代表就接受了游乐这个人,说到底,游乐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想要走到一起去也不容易!只不过嘛……今天确实也算是见了游乐的另外一面,那一张毒嘴算得上是游乐给他的新亮点。
而且,有一点游乐说得对。一帮人欺负一个绝对是份掉价的事儿,尤其是动手打人,绝对是他极力避免发生的丢脸行为,可今天到底发生了,他确实欠游乐一声对不起。至于游泳成绩嘛……身边的人也不是说没有能游过游乐的,可是冲着游乐去国家队溜达了一圈后的那份自信,让他在成绩上较劲儿还真有些虚。
纪向明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到底决定走一步算一步,游乐真要不依不挠的和他们比,大不了就应战!
第二天早上没早cao,游乐起来就觉得半边的脑袋在疼,脸上火辣发烫,镜子里一照,左边脸肿得像个猪头,尤其是嘴角的地方,青的都发黑,特别显眼。
洗漱完回到寝室,队友们早就勾肩搭背地吃早饭去了,空旷的寝室透出一股子压抑,让游乐颇有几分自嘲的笑,责问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么?是这群人愧疚的目光吗?还是一种低姿态的示好?
怎么可能!?
游乐抬手碰了碰嘴角,有如针扎般的刺痛让他蹙紧了眉心,郁结的气就那么如预期般的再次浮现,一转手,游乐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丢在了桌子上。
“嘭!咣当咣当……”
游乐看着在地上摇晃着的钢质杯子,捏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两口气,又弯腰拾了起来,默默放回到了原处。
都会得到证明的,一定会有证明,谁会笑到最后!
游乐没有吃早饭,收拾好书包就直接去了学校。开学第一天就是报到交钱,班主任在讲台上扒拉了下初三的重要xg,上午十点就给放了。
游乐硬着头皮回了体校,看着那处灰白色的建筑物,从内心深处涌出强烈的排斥,只觉得那处大门像是龙潭虎穴一般,必须要有赴死的决心才可以强迫自己走过那扇大门。
“呼——”游乐吐出一口长气,绕过围墙,往大门口走,告诉自己,除了那里哪儿也去不了,不能回家让奶奶担心,更不能想着告状,男子汉大丈夫,这关键的时刻一定要扛住了啊!
闷头走了一路,才到门口,游乐的肩膀就被人给按住了,惊讶的抬头看去,竟然是袁铮。
袁铮穿着宽松的短裤t恤,单肩挂着黑色的书包,一副少年人的打扮摸样,不过可惜气质硬朗,个头又高,感觉上更像是临近毕业的大学生。
“游乐你……”袁铮的眉心瞬间一拧,眼露锐利,“你脸怎么了?”
“诶?摔的!”游乐又快又干脆的粉饰太平。
“昨晚上打的?”袁铮不吃这套,无比肯定地开口。
游乐心虚地捂住脸,眼飘到了一边:“真摔的。”
“昨晚上你是不是哭了?”
“哭……”游乐愣一下,“哪儿是啊,真是摔的早上下楼脚下一软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滚得那叫一个丢脸你就别问了我现在想着还膈应呢都挺大个人了。诶,那啥,昨晚上哭什么的你听错了吧我睡得正舒服呢你给我打电话我能清醒吗?你真想多了。”
袁铮的嘴角抿紧,看着游乐笑得亮晶晶的眼和脸上不和谐的青黑红肿,不忍心再问了。他也明白,男孩子就是这样,要不就懦弱的向任何看得见的人求救,要不就把所有的痛苦憋在心里。虽然这个理由是那么的笨拙,甚至是yù盖弥彰,可是那双眼却明确地告诉了他,“我没事。”
一帮小伙子这时候勾肩搭背的从身后走过,吵闹的声音震天响,袁铮发现游乐脸上的表qíng微僵,于是转目看去,就见到那帮小伙子里有一个男孩正对游乐比出挑衅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