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那些话,那些目光,没有什么,那些用恶言相向,用险恶手段,试图摧毁他人,其实滋长的是自己卑微、善嫉的丑陋心魔。
他如此告诉自己。
想要获得尊敬,就要真正强大起来,只要站得更高,足够的强壮,才可以承受任何的风浪,让他人仰望。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的流逝,虽然那之后的每一天游乐都在煎熬着,可仔细想想却又没有什么,他还在国家游泳队,他的亲人们都很健康快乐,他的爱qíng哪怕相隔万里也一如最初,他还是他。
离开袁铮的第二周是他真正看到外面世界的开始,也是最难最黑暗的时期……可至高也不过那样儿了,还不足以压垮他,只要没折断,他就能再站立起来。
人的韧xg很可怕。
三周后,某次晚上在游泳池的加训,白文斌勾着罗鸣的肩膀出现在了游乐的眼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呐,我们商量好了,以后也得加训……诶,游乐,游老头的更年期是不是到了?最近怎么管那么严?”
游乐莞尔一笑:“又不是害你,为你好的事。”
“嘿嘿。”白文斌松开罗鸣的肩膀,走到游乐的面前,一抬手,给了游乐一个熊抱。
“?”
白文斌说:“哥对不起你,犹豫了,我的错。”
“什么?”
白文斌红着耳朵翻白眼,摆手:“不懂拉倒,换衣服。”
罗鸣站在后面,对游乐浅笑了一下,扭开了自己的柜门。
“……”游乐转过了身,看着柜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双眼发热,这热度一直暖到了心脏深处,被烘烤着,首次驱除了在里面藏着的那丝寒气。
很多年后游乐才知道,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白文斌不可能突然想通来道歉,而是文浩找上人训了一顿,质问白文斌为什么跟着外人一起欺负自己小师弟?没依据的东西你也信?没脑袋是不是?外人说的信?怎么就不信自己的眼睛?当初和游乐好的时候都忘了吗?忘记什么叫师兄弟了吗?这时候不站出来护着人,回头外人就笑话你里外不分,胳膊肘往外拐!
而游乐永远不知道的是,那之后文浩还找到了“一哥”刘浪,对着这个同届的兄弟说:闹成这样差不多了,你也别看笑话,外面跳水、花样、体cao那些个队私底下都传成什么样了?都在看咱们的笑话,看游泳队的笑话!你就放任吧,跟着一起丢脸!
日子好像在不知不觉的变好,当游乐咬牙坚持过最初那个最初最难的难关之后,那些目光的杀伤力果然对他减弱了不少。
亦或者,做着这些无聊事儿的人少了很多,风声鹤唳的阶段就那么过去了。
毕竟,国家队的男孩们和体校的那些小孩差距甚远,他们或许一时会跟着风向摇摆不定,可是时间稍微长点,总会用自己的脑袋想想事。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没多少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无论心里的想法再多,面子上也要多少过得去。更何况游乐的小叔还是国家队的教练,“风水轮流转”这句俗语他们都懂。
尤其是最近,在游乐按照白文斌这个狗头军师的歪点子行动,对一个老是把这件事当成笑料带头笑话他的队友动手后……虽然这一架打出一个警告,却偏偏歪打正着的给了大家原谅他的理由。
默认就等于承认。
文浩的手段直奔结局,可是过程过于温吞,少了血xg男儿的直来直往。
其实用白文斌或者罗鸣的直男目光来看,这事根本就是游乐忍出的祸!这他妈不靠谱恶心人的指责就是不能忍,谁他妈带头起哄就揍谁!咱行的正不怕影子歪,揍得你满地找牙就不敢说了吧!?闹大!?咱不怕!大不了到总教练那里去辩论!你泼我脏水!都戳脊梁骨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不反击,当我软的是吧!?
这一手把文浩看呆了,看愣了,看囧了。
再次确认弯的和直的脑回路确实有差距,再加上那做贼心虚的念头,路确实走岔了。
两个月后,袁铮那边正式进入集训期,由琼斯教练带着队员们离开俱乐部,去了印第安纳波利斯提前进行适应xg训练,因此和游乐的视频不得不变少,只剩下了每天的留言联系。
这是袁铮的新习惯,因为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后,袁铮开始给他留言,像是写日记一样,有时候一天一两条,有时候一天十多条,视乎当天事qíng发生的多少而定,但是从未缺过一天。
游乐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够看到这些琐碎却温馨的文字。他会认真的回复,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说他现在已经稳妥的可以游过白文斌,说他每天睡觉骨头都在发酸,说他好像又瘦了,所有的营养似乎都跑到了骨头里,可无论吃多少还是不够看,每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吓人。然后说他的训练计划随着身体数据的改变也在变动,并不都是很累,小叔劳逸结合方面做的很好。最后他说,下个月他要去青海进行高原集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