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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沈然自嘲地笑了:“他们……都还好。”

妈妈又在家里闹了起来。

因为她怀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

她一腔热血献给了两个男人。一个不回家,一个不成器。

高考前夕的夏夜,他独自坐在自家小区的长椅上发呆。第一次抽烟,从爸爸的柜子里偷的软中华,配上超市里买的只一元钱的塑料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点着火。

他只是枯坐着,大脑空白。黑色凌志悄无声息滑行到他身边,车窗落下来,爸爸探头对他说,外面蚊子多,进来坐。

他慌忙扔掉烟头,想要辩解几句。父亲的脸隐没在阴影中,他动了动唇,还是闭上嘴打开车门。

周沈然甚至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和父亲单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自己好像和母亲一起已经被父亲打包处理了,所以总是听到父亲对母亲说,你就作吧,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哟哟,想你那个野种就接回来啊!”

想你那个野种就接回来啊。

周沈然的年少时光就活在母亲这句狠话的阴影之下。他分不清真假,总是觉得,有一天,会有一个眼睛明亮的、比他优秀比他漂亮的小女巫潜入他家大门,悄悄带走他的父亲。

他活得像个疲惫的影子,唯一露出利齿,总是一口口咬向她的痛处。

主动防御。

他相信他没有错。至少曾经是这样相信。

直到那个女孩子在毕业典礼上微笑着背过手去,像对他施展魔法一样,悲悯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抢爸爸。

她说,周沈然,原来一直是你活在我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