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许多许多年懵懵懂懂的心事,此刻终于清晰透彻纤毫毕现。
他仍然记得他从背后为蹲在地上掉眼泪的凌翔茜披上羽绒服,对方呆呆痴痴地望着他,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的那个瞬间。
蒋川知道自己还是太矮了。可是不妨碍拥抱。
“我,我……”凌翔茜哭得哽咽,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相信你。”
一直相信你,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家属区的大院里面一起骑小三轮车比赛?那时候每次都是你召集大家。”
凌翔茜笑起来,鼻头仍然红红的。
“当然记得,可是我是女孩子,骑得本来就慢,还不服输。每次喊完预备跑,立刻就被你们大家甩在后面。”
“嗯,然后特别无赖地把车往路中间一横,扯着脖子喊,真没劲,你们真幼稚!”
蒋川捏着鼻子学凌翔茜儿时尖尖的嗓音,被她一拳敲在脑门上。
“林杨每次都跳着脚骂我耍无赖,大家也都说我耍赖,只有你站在我这边。”
“是啊,”蒋川苦笑,“就我不要脸……”
他们并肩坐在师大附小的楼顶。当年那么大的操场,现在看起来,就像儿童游乐园,穷酸得很。
远处烟雾迷蒙中的冬阳缓缓沉入钢筋水泥的森林。
“我爸爸妈妈……我猜你也知道。”
“嗯。”
“估计接下来会很难熬,可是我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