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江水沉默温柔地伏在一边,绵延千里。对岸的群山让她忽然想起课本中鲁迅说的那句“漆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只是因为她走得很慢,那兽也走得平稳,背紧贴着夜色,像个善解人意的伴侣。
陈桉告诉她,要为了自己,走得更远,过得更精彩。
她又想起林杨,那个眼睛发亮地说“如果还没有想清楚,那就先努力把一切都做到最好,得到最好的资源,等待最好的机会”的五年级男孩。
余周周觉得迷惑,一口气郁结在胸口,想不明白。
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听见背后纷乱的脚步声。
余周周自己也说不清那种心脏突然被攥紧之后又松开的感觉要如何形容,紧张,却又如释重负。
不知道为什么,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回头。
“周,周周?”
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喝了酒,微微有点笨拙,似乎害怕咬了舌头。
林杨。
余周周好半天才转过身。
也许是赌气。
也许是为了消化脸上那个突如其来却又过分灿烂的笑容。
终于恢复平时淡淡的样子,她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在这儿?喝了这么多,赶紧回家吧,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