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喜出望外,对方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暧昧,他点燃一支烟,轻描淡写地说candy很有天分,但在好莱坞,光有天分是不够的,还需要付出。如果candy肯付出的话,他可以让candy得到更多更好的角色,甚至成为明星。
她并不傻,当然知道这个付出是什么意义。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当她还在踟蹰——怎么用刚学到的北方口音去回答他时,对方似乎以为她答应了,于是拿出临时合同来让她签字。candy茫然地在那张薄薄的纸上寻找着签名处,对方随口问了一句:“你成年了吗?”
candy点了点头。对方看了看她的脸,又将目光落到她丰满的胸上,追问了一句:“那你的出生证呢?按照劳工法,剧组必须存档。”
她的脸色变了变,摇头说自己弄丢了。对方立即板起了脸,劈手将合同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冷笑着对她说:“小姑娘,别妄想了。寻遍整个好莱坞,没有哪个剧组敢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雇佣童工!”
还不待她争辩,对方已经将合同撕成两半,不耐烦地向她挥了挥手:“滚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站起身,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却仍然咬着嘴唇争辩着:“我成年了!”
对方冷冷看着她,压低了声音,一字字道:“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如果你一定急着出卖自己,也等回家念完高中再说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隐约带着怒意,而这怒意的真正来源是懊丧。
真是可惜,这样的美人送上门来,却不得染指。当她看着合同时,那双湖绿色的眸子微微垂下,带着几分迷茫,鲜红的嘴唇却倔强地咬了起来。她整个人就仿佛一块点缀着樱桃的奶油蛋糕,甜美可口,让人忍不住有品尝的冲动。他甚至已经想到脱下她那身旧t恤时,那对细瓷般丰挺白皙、还未被touch过的双ru。
但,他也知道这个未成年人禁令有多严格。雇佣童工会被处以巨额罚款。而且,还不止于此,大部分选角的副导演,都指望在这些初出茅庐、怀揣明星梦的女孩身上占到便宜。这种事在好莱坞已习以为常,没有人会责怪。而这些女孩也不过是有求于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干净。
但如果对方是未成年人,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在这个国家,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无论对方是否愿意,都被视为强奸。上个月,各大媒体还播报着头条丑闻,北美行省某个州议员因为雏妓案,被判入狱三年。据称,若不是他上头有人,刑期还会重一倍。这件事给仗着财势情场买欢的男人们敲了警钟。在对美貌少女动心之前,他们不得不掂量自己,谁能比手眼通天的州议员还有权势?谁敢以身试法?何况,如今只要肯花大价钱,能买到的美丽女人实在太多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毁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自从议员案件之后,男人们就私下流传着一个笑话:在上c黄前,一定别忘了看对方的出生证。
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一脸甜美的小姑娘没有纠缠,也没有乞求。而是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等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过头,对他竖起中指,用一直掩饰的南方口音狠狠地骂了一句:asshole(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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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走出剧组的时候,一直昂着头。她咬住嘴唇,肩头轻轻耸动。当午后的阳光透过顶棚射入眼睛时,泪水才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受到拒绝,这样的拒绝她经历了太多次。
也不是那句“出卖自己”,她不觉得这种出卖有多么低贱。大千世界,有几个人不是身不由己?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不也同样出卖着灵魂?她看不出他们哪一点比妓女高贵。真正刺伤她的反而是那不痛不痒的“回家去念完高中”。
她的确没有上过高中,甚至没有上过一天学。
母亲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妓女。
从幼年时代开始,candy的记忆中就没有家的概念,总是随着母亲从一个小镇搬到另一个小镇。母亲cao着粗鲁的南方口音,与房东讨价还价,最后租下一间或半间地下室。这些房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阴暗、狭窄,散发着湿冷发霉的气息。
candy母亲住进来之后不到一周,地板上便尽是乱扔的纸巾、衣物和外卖食物的纸盒。母亲习惯了昼伏夜出,一天只吃一顿饭,candy也随她这样,以致直到多年后,她回顾自己的童年时,总会有饥饿的记忆。
心情烦闷的时候,母亲会对candy大发脾气。她一面摔打着碗碟,一面骂她是个倒霉鬼,她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意,否则她可以去大城市试试运气,而不必待在闭塞的小镇上,服侍这些又穷又丑的矿工。而candy长大了,必然和父亲一样是个asshole。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清candy的父亲到底是谁。不过这不重要,不管是谁,这个男人必然是一个asshole。